"你看不起我,這些年跟著我做啥。犯賤啊!"
"我犯賤,我閑的啊。你有什麼值得我好下賤的,窮光蛋一個……"費溪因氣憤失口而出的話然哥易蕭蕭失控了情緒。
"你說你要房子沒房子,要錢沒錢。有本事買個房子我們住啊。整天住在這巴掌大的破地方,看把你給美的。姓費的,我可告訴你,沒房子別想我和你結婚。"
怒火中燒的費溪正準備撒潑,斷斷續續地幾下輕微敲門聲斂住了失去理性的脾氣。陳琳娜和蒙曉瑞一塊走了進來。看見有人來,易蕭蕭借機啜泣了起來。兩眼冒火的費溪看著抽泣的易蕭蕭氣更不打一處來。
有蒙曉瑞和陳琳娜在場,費溪的臉上多少掛不住。"家醜不可外揚"的思維控製他奚落著易蕭蕭的同時,也向她身站的位置靠近。在他們兩人身體即將接觸時,看出苗頭來的蒙曉瑞趕緊擋在費溪身前,騰出空和陳琳娜一起拉走了易蕭蕭。
原本被費溪調理的很溫馨和滿足的晚飯,就這樣被倆自以為是的治安員踩地沒有了一點感覺。悶葫蘆一樣癱堆在椅子上,心裏忿忿不平地盯著有些脫皮的冰冷牆壁,費溪忍不住陷入了傷心中。
自從考上大學,離開故鄉來到麥城,費溪先前還以為他從此以後能脫離農村的苦海過上不用"麵朝黃土" 的舒坦日子。可現在,不用易蕭蕭多說,他都感覺到自己混的是那麼的一無是處,唯一的是他比父輩人多了一紙文憑。
自嘲的幹笑了幾聲,費溪看著被窗簾遮擋住的窗外:通過薄薄的窗紗,對麵樓上的光亮正在方方形形的框子裏死命燃燒著,隻是沒有一盞屬於他這個漂在城市的"土鱉"。逐漸加深的夜色裏,晚風不時溜進來,在這個簡陋的房間裏逛一圈後失落的離去了。在這個清冷的房間裏,除卻兩盤散去溫度的菜,其它的或許隻有費溪得暗自神傷了。
6
左想右想,前想後想,費溪越來越感覺自己渺小和脆弱,高不成低不就,啥也沒有,唯一是易蕭蕭一直跟著他,和他一塊活在對有房、有車的中產階層生活的夢想裏。
剛畢業那會,周圍的同學托關係或在親戚的幫助下都找到了不錯的工作,有的甚至還在事業單位。工作一直沒著落的費溪埋怨過父母,恨過他生在一個農民家庭,還埋怨過他的生不逢時。
後來,好在易蕭蕭還算理解她,和她一塊留在了這個城市。否則,還不知道他要擁有一個怎麼樣的糟亂生活。要不是易蕭蕭的理解和鼓勵,他或許不會做這份地產廣告公司客戶代表的工作,依舊在待業的狀態裏,放不下所謂的"專業"。
說起來這又是很可憐的事,一年多的摸爬滾打,做地產廣告客服代表的費溪一個月拚死拚活賺來地錢還不夠買一平米新樓房附帶的地下室。他偶爾神經一樣奮發努力的念想折騰不了幾天,就被瑣碎的工作和看不到希望的生活消停地蕩然無存。
情到傷心處,費溪再也控製不住自己。他倒在了床上,任憑肚子咕嚕咕嚕地叫個不停。關掉了房間裏所有的燈光,把自己扔在一片黑暗裏,費溪側耳聽著從蒙曉瑞房間裏傳出來的若有若無的傾訴。
淚眼婆娑之中,費溪想起了他在窮山僻壤深處忙碌了一輩子的父母,至今沒有走出過大山,隻在以家為圓心的方圓幾十裏之內轉著圈生活、勞作著。突然想起些什麼來似的,眼角有些潮濕地費溪掙紮著從床上站起身來打開了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