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醫神白弘(1 / 2)

厲求良與顧淳急行一晝夜,方才趕到滇池。剛入城,厲求良便感到氣氛已與以往大不相同,這城中往來之人,十九都有功夫在身,不時瞄向自己兩人的眼神也是頗為戒懼。越往白府方向走便越感覺到四周影影綽綽,或明或暗將白府圍在中間。

厲、顧二人對望一眼,麵有憂色。厲求良心頭竄起一股無名之火,憋在胸口不吐不快。猛然間禦風而上,仰天長嘯,嘯聲激昂,震耳發潰。四周人驚懼望來,二人已在眾目睽睽之中落入白府大院。

白府外院頗大,但卻空空蕩蕩,冷清的很。院中多樹,當此盛夏正長得茂盛,遮陽蔽日,該是個納涼的好地方。但不知為何,這滿目葳蕤落在顧淳眼中,卻有種說不出的淒涼。

環顧四周,不見家丁丫鬟,隻有院角處一老伯站在樹蔭下無精打采的修剪枝椏。“全伯”,厲求良衝著老人叫了一聲,那老人似是心不在焉不見反應,無奈隻得提高音量又叫了句。老人恍惚轉身,遠遠眯起眼睛審視二人,半晌,麵露喜色又一路跑了過來。到得近前,又上下打量一番厲求良,這才哈哈一笑,躬身倨禮道:“是厲公子來了,好久不見,老奴都快認不出了!”

厲求良趕忙扶起老人,笑道:“許久不見,全伯越來越精神了。”全伯哈哈一笑,頗為熟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臉上是全是喜色。厲求良又介紹了顧淳給全伯認識,全伯看過顧淳,隻一個勁的誇讚,倒說的顧淳臉上發燙。

全伯六十許歲年紀,頭發花白,但精神很好,也很是善談好客。領著二人向內院去路上,每每路過一處地方,都得拉著顧淳細細向他介紹。白府頗大,景致也甚為不錯,倒叫他介紹了好久。顧淳初次來此地,頗有些受不了這般熱情,不是回頭看看師兄,但厲求良也隻是報以苦笑,想來也曾有過這般經曆了。

三人幾番轉折到了內院,迎麵看到的便是一座假山奇石立在一汪池邊,小池不大,池水清冽,池裏開了半畝荷蓮,偶爾有紅鯉嬉戲,惹得蓮蓬陣陣顫動。池東側一條小流緩緩注入,又從池西潺潺而去。全伯拉著顧淳,手指青黛色的假山,笑道:“你看那邊,別以為他就是個普通的假山,那裏可有些名堂了!”說著又指了指傍在山旁的一架水輪車道:“隻要踩動水車,水就從能那山上流下來。老爺還給起了個名字叫飛車流瀑呢。平時啊,小少爺就喜歡領著丫鬟們踩車玩,可熱鬧了...”。說道這裏,全伯突然愣住,默然半晌才又一言不發的繼續往下走去。顧淳能明顯的感到麵前這個熱情的老人似乎瞬間失去了生氣,一直笑嗬嗬的麵容也被一股哀傷替代。顧、厲二人心中一陣堵塞,默然跟著老人走去。

穿廊過院,三人來到一六角涼亭下,亭子不大,倒也精致。一層層爬山虎從亭頂垂下,綠綠森森,頗為陰涼。全伯恢複了些,引兩人入座,說道:“兩位公子稍坐,我去請老爺。”說著已躬身退下。

正值正午,烈炎席地,卻叫這層層綠葉隔在廳外。厲求良似有心事,不願說話,師兄弟二人沉默坐著。樹上蟬聲鳴鳴,一聲高過一聲,穿過熱浪落在院中卻似從極幽遠處而來,竟顯得淒清哀涼。

顧淳瞄了瞄師兄臉色,率先開口勸道:“大師兄,你也不必太過憂心,剛剛你在門外發聲現身,想是已叫他們看出了身份,對他們不無震懾!現在外麵各方勢力都互相忌憚,加之我們紫府元宗也表明站在白家這邊,他們必不敢輕舉妄動的。”

厲求良仍是愁眉不展,歎道:“哎,你太小看了這些人的貪欲!白家的東西對他們誘惑太大,宗門雖一紙書令表明態度,但西南各宗未必看在眼裏。也不知師尊是怎麼想的,竟不多派些師兄弟前來支援,隻我們兩人,要阻攔西南群雄...”一拍石桌,惱怒的說不下去。

顧淳心中實則也是困惑不解,仔細算來白家祖上與本派頗有淵源,雖然後來白家定居西南,關係日漸淡薄,但也向有往來關照。此次白家事件,師尊思慮再三,隻派了大師兄前來看看,便是自己也是幾番懇請才得允下山。“師尊身為掌門,總要衡量些我們考慮不到的因素,或許也是身不由己罷!”顧淳思忖著。

半晌,全伯端了茶具上來,一邊斟茶,道:“抱歉抱歉,兩位公子久候了。這府裏伺候的人如今也去得差不多了,現成的茶也沒有。這茶是我現煮的,兩位公子姑且嚐嚐。”說著,遞上兩盞又新沏的茶。

厲求良不願再老人麵前露出頹態,整了整精神接過茶盞,先放在鼻端聞了聞,茶香清冽,帶著淡淡清苦,不由精神一振,笑道:“從前倒不知道,全伯竟泡的一手好茶!”說著仰首飲盡,又自斟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