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然有點擔心慧敏會告訴吳政綱,因為有些人做事欠考慮,會幹出一些損人又不利己的事來。但事已至此,擔心也沒用了,隻好靜觀事態。
接下來的幾天,雲珠主要跟慧敏聯係,不時有新料爆給他:
“吳政綱和他老婆打起來了,因為他老婆威脅要去告發他。”
“吳政綱跟他老婆又和好了,他答應跟所有情人斷絕關係。”
“吳政綱的三奶跟他鬧起來了,因為他要跟她斷絕關係。”
他好奇地問:“那慧敏呢?有沒有跟吳政綱鬧起來?”
“她當然不會鬧,要表現得特別體貼,讓吳政綱知道她才是真心愛他的。”
他感歎說:“真不明白人為什麼要搞這麼多情人,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惹麻煩嗎?”
“他搞的時候,哪裏想到會有今天呢?還不是以為自己有本事,可以把各方麵擺平的?”
“怎麼可能擺平呢?世界上沒有不漏風的牆,現代社會的通訊又這麼發達,怎麼可能一輩子把這幾房太太都藏在黑地裏,讓她們彼此之間不知道對方的存在呢?這又不是舊社會,允許三妻四妾,這不明擺著會搞出麻煩來嗎?”
“你明白這點就好,別想著搞什麼二奶三奶。”
“我才不惹那個麻煩呢。”他關心地問,“舞蹈學校的房子怎麼樣?總工會那邊鬆口了嗎?”
“這段時間沒去找總工會,先把吳政綱的事搞定再說。不扳倒吳政綱,總工會鬆了口也沒用。扳倒了吳政綱,還愁總工會不跟我媽恢複合同?”
但事情不像他們想象的那麼容易,吳政綱的幾房太太鬧騰了一通,一個都沒去告發,全被吳政綱用甜言蜜語賭咒發誓安撫下去了。
雲珠罵道:“都他媽的賤女人!明知道自己男人在外麵花三花四,還不敢起來反抗,真是天生的賤命!”
“可能她們知道扳倒了吳政綱,對她們也沒好處,失去了經濟來源,又得過回自食其力的苦日子去——”
“也是,幾個都是殘花敗柳,年老色衰,離了吳政綱,她們還到哪裏去找男人?”
“那我們怎麼辦?”
“隻有靠自己了。”
“靠哪個自己?”
“還有哪個自己,當然是我這個自己,難道還能靠你?”
他特別不喜歡雲珠用這種輕蔑的口氣談論他,但他又沒本事把事情搞定,隻好裝作沒聽見。
雲珠當即以吳政綱第N個情人的名義起草了一封檢舉信,又列了個B市紀委市委這辦那辦負責人的電郵地址,交給那個搞電腦的朋友Jack(傑克),叫他一個一個地發,別搞群發,免得收件人覺得不夠尊重。
他不解地問:“怎麼交給他去發?”
“不交給他發,還交給誰去發?”
“你要沒時間,我可以幫你發。”
“嗬嗬,難得你能違背自己的做人原則,主動提出幫我發冒名的檢舉信。但你這個老土,要發不還是從你電腦上發嗎?那有什麼用?懂行的一查IP就知道是從國外發的了。”
“但你請他發——他不還是在國外嗎?”
“人家是搞電腦的,自然會用個國內的IP發出去。”
“他在國外,能用國內的IP發出去?”
“怎麼不能?他隻要寫個程序,想用什麼IP,就可以用什麼IP發出去。”
他佩服地說:“你雖然不是搞電腦的,但懂得的也很多啊。”
“都是Jack告訴我的。”
“你跟他又是怎麼認識的?”
“在圖書館認識的,我在那裏用電腦,他也在那裏用電腦,就來找我說話。雖然他長得有點猥瑣,但我的朋友裏還沒有電腦專家,就跟他做了個朋友。這不,馬上就派上用場了。”
“他幫了你的忙,你怎麼回報他?”
“嗬嗬,請他到我餐館吃幾頓囉。”
“他會滿足於這樣的回報?”
“為什麼不滿足?他發幾個電郵,隻是舉手之勞,而我請他吃幾頓,都是實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