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漫天,錚錚的馬蹄聲在這狂風中都隱隱埋沒,嘶吼聲,兵器碰撞聲都隱在這漫天得黃沙中,她被一劍穿心,失重躺在了死人堆中……
她的手指微微顫動,眼皮也輕輕跳了兩下,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眼睛裏湧出來。
她想睜開眼睛看清楚這個世界,她是不是還活著?可她的眼前卻越來越模糊......
最後,一切都消弭了。
再睜眼,入眼的便是她的小屋,這間小屋是她早些年的全部積蓄,她閉上眼,竟驚訝孩童時期聽老人說臨死前會看到自己最珍視的東西竟是真的。她想會不會真的有地獄,如若真的有,那她殺了這麼多人應該會下地獄吧。
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從窗外的梧桐樹上傳來,“臨死也不讓人安生。”她心中雖這麼想著,但還是默默的享受著鳥鳴聲。
不知過了多久,她仍感覺自己身處小屋,她睜眼起身坐在床邊,盯著從窗戶縫透出來的陽光不由心生疑惑。
阿麼打開小屋,看見阿姊坐在床上發呆,便輕聲喚道:“阿姊?”
她看著阿麼,心中的震驚漸漸轉為深深的喜悅。她以為那一劍穿心後,便是永恒的黑暗和無盡的虛無,卻沒想到睜開眼,竟然看到了最珍視的小屋,更沒想到還能再次沒想到還能再見到阿麼。
阿麼和她一樣,從小無父無母,無家無根,像水中浮萍一般。
二人相識於一個地主家的倉庫裏。那是她一生最黑暗的開始。
每座城鎮裏都有沒有了家的孩子,他們的父母大都被這醃臢的時代逼迫而死,隻剩下他們遊走於塵世間。他們大都以討飯為生,她和阿麼也是如此。
那日,衡陽城東南側一戶地主家的小廝突然找了一批討飯的孩子去家中,說他家老爺需要搬運一些物件,人手不夠,才讓他們去家中,每人可給十錢。
.“十錢?真的嗎?”他們蜂擁著擠在小廝的麵前左一句右一句的問著。
可是他們又髒又臭,隻見那小廝眼中忍著對這群小乞丐的嫌惡一邊不耐煩地點著頭,一邊又催促小乞丐們跟上。
他們一路小跑跟在小廝身後,生怕這十錢被人搶了去,一路跟著小廝進了地主家的後院,她也在其中。
她記得那天陽光正好,斜斜地照在後院那棵大槐樹上,斑駁的樹影映在青石板上,像是一幅丹青圖。
可是她並沒有心情欣賞這樣的美景,她隻是想吃一頓飽飯。然而,這美夢並沒有持續多久,噩夢便開始了!
這地主似是有極其特殊的癖好,他們被關進倉庫裏三天三夜,沒有一滴水也沒有一粒米,有那身弱的小乞丐們相繼死在狹小的倉庫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