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在良娣院休養了幾日後,一日中午午飯過後,她被太子身旁的小太監叫去了謝水亭。
在小太監的領路下,她很快就到了謝水亭。阿姊一眼便看出眼前的謝水亭精巧絕倫,用工精巧,並且最神奇的是在湖心通過亭兩旁的水車引湖水從謝水亭上方流過,使得亭兩旁形成水簾,在這炎炎烈日裏最適合納涼。
隻可惜,在這百姓都吃不飽穿不暖的梁國,這種奢靡程度著實讓人唏噓。
亭內,太子在和一身華麗的女子下棋,似乎並未看見她。
“這便是歐陽菁吧,”她這一路在小太監的嘴中打聽了許多事,歐陽菁是當朝宰相歐陽鋒的親孫女,應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選。
所以這一回召她過來其實是替歐陽菁給她下馬威?“阿姊低著頭思索著。
但是在亭內的歐陽菁看來她是在唯唯諾諾的,這下她得意了,眼角時不時得瞥一瞥阿姊,展現出她的優越感。
“原來是不知。”阿姊也注意到她的神色,“也不知這樣的女子嫁給梁安會有什麼下場。”阿姊的腦中閃過那暗室記得女屍。
兩個時辰過去了,阿姊仍被擱置在謝水亭外,炎炎烈日在天空中掛著,天空中一朵白雲也沒有,甚至一絲風也感受不到,湖中的荷葉荷花似乎也被這樣的烈日嚇到,個個或蜷縮或低垂著腦袋。
這樣的場景和謝水亭形成鮮明的對比,亭兩側的水簾似乎隔絕了這樣的烈日,襯的亭裏涼快至極。
“太子哥哥,”歐陽菁嬌嗔著眼神向阿姊轉過來,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傳入她耳中,“良娣來了。”
“良娣快快過來,太子哥哥快讓良娣過來呀。”
這句話再提醒阿姊,她,歐陽菁和太子的關係,是你這個小小的良娣比不了的。
阿姊根本也不在意這些東西,隻是看太子沒有反對,便抬步走了進去,她需要一席涼爽之地。炎炎烈日,再加上長時間的站立,身上已經滲出一層薄薄的汗。
但是其實她步子又故意走的又慢又虛,隻見歐陽菁眼角得意之色都要溢出來,心道,“一個妓子,也配做太子哥哥的枕邊人”。
“嗯,對,就是這樣,”阿姊心想,“隻要讓歐陽菁認為自己對她沒有威脅,以後就可以少受著女人之間拈酸吃醋的苦。”
這苦雖然對她這種從小死人堆裏長大的來說不算什麼,但是她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事上,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還沒等阿姊安好,太子突然開口,眼底滿是心疼,“良娣為何如此虛弱,”說著便伸手去扶阿姊。
阿姊眼中滿是震驚,隻見一旁的歐陽菁臉上的神色一瞬間轉變為嫉妒,眼中藏著殺了阿姊的恨意,因為她盡力的隱藏讓她的臉變得更加扭曲。
“這太子怎麼回事,還喜歡看女子爭鬥?”一邊想著一邊輕微側身,躲開了他的手,“殿下,我沒事。”
太子的手抓了個空,在空中停滯幾秒,尷尬收回,他臉色微沉,“這女人…”
但是從歐陽菁的角度看到的是她的太子哥哥扶著她,而她還在和太子哥哥打情罵俏。
她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把阿姊拉到自己身旁,“良娣快來,你幫我看看這棋局,怎麼才能贏太子哥哥呀,太子哥哥的棋天下聞名呢,我總是贏不了呢。”
她這一拉擺明了是讓阿姊遠離太子,阿姊也樂得自在,自然毫不在意,她與太子之間隻是貓和老鼠、獵人和獵物之間的關係。
“歐陽小姐,”阿姊垂著頭,恭順的模樣讓歐陽菁很受用,“我,我不會下棋。”阿姊故意表現出緊張的神色。
可她哪是不會下棋,擺明了是不想多事。
歐陽菁臉上的鄙夷之色雖說一閃而過,但是還是被阿姊捕捉到了。
“哎呀,看我,忘了良娣來自揚州,那應該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呀,”她一副天真的表情。
又提醒阿姊不過是個妓子,隻是男人床上的玩物,提醒她要記住自己的身份。
阿姊隻覺好笑,不過這句話著實激發了她的鬥誌,正好,梁安不是喜歡看嘛,歐陽菁不是想比嘛,那就讓他看個夠,順便也給歐陽菁一個教訓,讓她以後離自己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