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黑衣老者的兩目之內，竟然有著一對閃亮的瞳孔，瞳孔不時散發暗紅色的光芒，紅瞳之內映襯著的就是那邊萬進的背影。
此前包括萬進撿到黑色七角晶環時候的發呆，全都被這紅瞳老者看進眼中。
假如有人在附近查看紅瞳老者的話，就會發現紅瞳老者盤膝而坐，但是他的下盤卻完全沒有沾到粗大的樹幹上，隨著輕風微吹，詭異飄浮著。
坐在樹彎，萬進麵現愁容，昨天的變化讓他極為暢快，化成了洪勇，雖然是一個老人，到哪裏都能得到別人的點頭哈腰，借手殺了那個羞辱之人，還能得到兩個姑娘的伺候。
萬進在賭場做事，但他是那種大事不敢做，小偷小摸卻又做不了的人，此刻他還以為昨晚之事為南柯一夢，但今天醒來的場景，再真實不過了。
現在要他殺人，實在下不了手，不過那人說隻要有將死的人就行，想到這裏，就算天尚未亮，萬進站直了身子，朝著某個方向舉步走去。
“死人……死人……哪裏有死人？”
萬進向僻靜冷巷外走，口中喃喃的自語著，仿佛叫著叫著就會有人死在他麵前，幸好暗暗沉吟的聲音不大，否則早被人當瘋子了。
轉到外麵大街，萬進漫無目的地向前走去，東看看，西望望，隔著一堵堵的牆壁，萬進想要看穿進去，但他知道自己沒這能力。
“張哥！年輕力壯，娶了個媳婦，難道他會馬上風？不行……”
“李伯！年近六旬了，他比我還精神！不行……”
“蕭家大戶！他們前段時間死了個老太爺，現在都是年輕的！不行……”
就這樣，萬進邊走邊喃喃，數落著附近所有人家，結果卻是一無所獲，伴隨著歎息聲，天色逐漸轉白，萬進走著走著，竟然走到了一個最為熟悉的所在。
那間他已經住了起碼有十年的陰冷黑屋，伴隨著照射進來的陽光，萬進看了眼冰冷的房間，歎息一聲便調頭出屋，隨手就把門帶上，關上這間連小偷都不會光顧，門鎖都相當簡陋的房門，繼續浪蕩。
走著走著，萬進在大街上四處張望，還豎起耳朵聽，此刻各種聲音在他耳中都挺關鍵，忽然間，萬進聽到了陣陣痛苦吟叫聲還有揍人聲，是從某條冷巷傳來，當他走近一聽，卻發現是幾位他不敢招惹的人。
原來，冷巷之內分別站著三人，是小賀城出了名的地痞，liu氓，萬進曾經被他們折辱過，但經過徐小福的打點，隻要不去招惹他們，他們對他也就視而不見。
這三人的身下躺著血淋淋的中年男人，渾身衣衫已被撕開，臉麵淤青，趴在地上痛苦叫著。
再看三人搜索一個布包的樣子，以及中年男人的陌生麵孔，多半就是偷盜不成改搶劫，再拳打腳踢成這樣了。
避在暗沉之地看著的萬進，自然不敢去招惹三人，三人也很快向著巷子另外一邊跑去，轉眼沒影了，而萬進才敢慢慢走出來。
“救……救我……救我……救……”中年男人發現了萬進。
這時候的萬進，原本自己看見這種事情，一般就會避開，但此刻，他卻顯出了猶豫，昨晚的勇氣在這時候竟找不到一絲，看著這個中年男人，痛苦地在陰冷地麵上扒拉著，萬進麵容極為沉重。
“我這是做什麼，這是做什麼？”
萬進暗暗間思緒萬千，他想要上前將這人掐死，踩死，但是，他卻始終下不了手，兩隻拳頭緊緊抓起，卻輕飄飄落下，根本發不出什麼聲音。
“殺了他？還是不理不睬？到底該怎麼做？”萬進的心情繼續痛苦掙紮著。
這個時候，那中年男人抬頭的目光看著萬進，從萬進眼神內看出了什麼，本能的竟然從原本的匍匐前爬停下了。
萬進卻沒有留意，甚至他瞟了眼這個中年男人，發現他沒有動作了，竟然本能的以為他已經死了。
“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
到了最後的時間，萬進看著地下不再動彈的中年男人，頭上臂上的鮮血仍不斷流著。萬進的那句自問自答竟不知不覺喊出聲音，最後，他苦叫了一聲，轉出冷巷，向著街道之上，某個方向奔跑而去。
一下子，萬進跑了差不多有三條街巷，近半盞茶的工夫才停得下來，一片垂楊柳邊，他兩腳一軟，最後還跪倒地上。
他沒有再走入那條冷巷，也不知道中年男人在小半天後自行休息過來，爬起離開，最終也沒有再出現到萬進的視線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