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嫗心態好,很快就反應過來,又細細看了看燕芷萱的麵龐。

她還說呢,這小公子明顯家世不凡,怎的身子這般消瘦,原來竟是個小女娘。

男子打扮就這般出眾,若換成女裝,又該是何等姿容……

心中感歎不已,老嫗忙把熱茶遞給麵前的金貴女公子。

“您喝著,暖身子的哩。”

“謝謝阿媼。”

這廂,老丈見無事,便躬身把蛇皮袋裏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

除了紅薯,還有幾包用油紙包的嚴嚴實實的不明物品,像是種子。

燕芷萱拿在手中細細查看,覺得有些眼熟,卻又實在想不起來。

在夢中,她雖然被迫跟在宴璿身邊,但與現實世界有一層隔膜,很多東西都看的模糊。個頭稍大的還能認出來,像是種子這般的,便看不太真切。

隻有等種出來再看了。

燕芷萱不作它想,當即把這些東西全要了。

讓毓秀把東西帶上馬車,燕芷萱又拿出一錠銀子,可這一回,老嫗和老丈說什麼都不肯再收。

燕芷萱想了想,問道:“我觀這裏隻有您們二老居住,不知你們家中兒女……”

老婆婆聞言,歎了口氣,“不瞞女公子,我們兩口子這輩子隻生下了一兒一女,兒子年少時便出海遭了難,女兒遠嫁他鄉,兩三年才能回來看看。”

燕芷萱睫毛微顫,麵露歉意,“對不住,阿媼……”

“無妨無妨,這麼多年都過去了。”老嫗笑著擺了擺手。

“不知您家女兒嫁去了哪裏?”燕芷萱問。

“她啊,嫁去了珠城。”老嫗笑著回。

在輿圖上,珠城地屬南嶼州,是南嶼最偏遠的小城,也最臨近西岐州。

“婿郎家裏雖不富裕,但家裏都是樸實人,對我們阿雲很好……”

不知道是不是許久不曾與人聊過這些,老嫗一下子就打開了話匣子。

“阿雲說,外孫在村裏學堂經常得夫子誇獎哩……”

燕芷萱安靜的聽了一會兒,尋著間隙,忽地問道:“阿媼,您有沒有想過和老丈一起搬去女兒身邊住?”

“啊?”老嫗驚訝的張大嘴,連連擺手,“那可不成!”

這哪有女兒出嫁,娘家人跟去的道理?

女兒雖然也提過,她夫家並不介意,但……這像什麼話啊!傳出去多不好聽!

“阿媼,您和老丈年紀也大了,就不想兒孫承歡膝下嗎?”燕芷萱微微一笑。

不想……怎會不想!

“若是覺得麻煩女婿家,您也可以拿著銀錢在當地落戶,挨著他們新修幾間房子啊。”

燕芷萱繼續提點道:“我覺著這些時日海邊風浪越發的大,海水也升高了不少,實在不甚安全。”

“這……”老嫗愣了一下,下意識的看向自家老頭子。

老丈對燕芷萱抱拳躬身,“多謝女公子提醒,老朽和老婆子會多加考慮的。”

燕芷萱微微頷首,話已至此,她問心無愧。

臨行前,燕芷萱忽的想起今日最大的目的,便和兩位老人打聽了一下。

從兩人口中得知,村頭有一家在養兔子。

“駕!”

馬夫一甩馬鞭,馬車便向那方駛去。

到了那家,燕芷萱有些疲了,就沒下去,兩個丫鬟也沒下馬車,由馬夫出麵去買。

不多會兒,馬夫就提著一個裝了四隻小兔子的籠子回來了。

此時已近午時,回程還需要半個時辰。

毓秀癟了癟嘴,“女公子,咱們什麼時候到香滿樓啊,婢子肚子好餓。”

鍾靈戳了一下她的包子臉,“剛剛是誰在偷吃板栗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