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報電腦學習班的時候我正在床上看一本關於青春校園的小說,書中關於性的露骨描寫讓我感到乍舌,我指給書生看,書生說很正常,於是我就問他為什麼咱們宿舍沒有這種事兒發生,書生想了想,說,大概我們都是正人君子吧。
然後文文就推門進來了,見我就一句話,說:“猴子,報電腦學習班吧,我有張八折卡!”
文文是我在文學社裏認識的一個極喜歡寫詩的哥們,經常在自己宿舍裏舞文弄墨,偶爾在校刊上發表幾首酸了吧唧的小詩。
最早認識文文的時候是大一剛開學不久,那天學生會主席找到唐朝,說文藝部有場活動,需要借用社團的地方,唐朝礙於臉麵不好回絕,就把自己的老窩讓給了文藝部。我說唐朝是害怕學生會主席給他小鞋穿,才被迫挪窩的,唐朝紅著臉辯解說,都是學生幹部,咱們屬於團委班子,和他們學生會都是兄弟部門關係,沒有什麼怕不怕的。
於是我和唐朝隻好把下午的會議挪到了一間階梯教室裏,當天被迫挪窩的不僅僅隻有歌舞協會,文學社的也把自己的老巢讓給了學習部,後來我們曾抗議學校領導為什麼總是讓我們給學生會讓地方,校領導說沒辦法,僧多廟少,湊合過吧。
正開著會,文文推門就闖了進來,徑直往椅子上一坐。唐朝看了我一眼,問:“這是誰?”
我說:“咱們誰是會長?”
唐朝就衝文文喊:“同學,你有什麼事兒?”
文文說:“開會啊!”
唐朝納悶地問:“你開什麼會?”
文文說:“文學社不是通知在2C開會嗎?”
我笑了,說:“同學,你記錯了吧,2C是我們歌舞協會在用!”
還是唐朝比較有經驗,扶了一下眼鏡,說:“同學,你們通知的是在那座教學樓?”
文文說:“B座2C啊!”
全教室“哄”得笑了,文文紅著臉站起來,在笑聲中,他意識到自己走錯樓了。唐朝指著窗戶外旁邊的一座樓說:“那是B座,這是A座!”
我說:“要不你參加我們協會吧,正好聽聽會議!”
結果後來我沒有把文文拉倒歌舞協會,反而被他成功的爭取到了文學社,唐朝氣壞了,說我整個一個叛徒,我說我還是你的人,隻是偶爾去文學社轉轉。
文文說服我參加文學社很有技巧,他就說了一句我就屁顛屁顛過去了,他說:“我看過你寫的東西,你不去我們文學社,可惜了!”
後來社會上出現了一個違法犯罪的活動,叫做傳銷,我就琢磨,要是文文投身於傳銷界,絕對能成為行業的領頭羊。再後來這事兒不幸被我言中,畢業後文文到底參加了傳銷組織,並很快成為一名小頭目,隻是後來在警方的嚴厲打擊下,文文所在集團的囂張氣焰迅速土崩瓦解,文文也告別了傳銷,從事了一份銷售的行業。
當聽說文文有張八折卡的時候,我根本沒有想過學電腦有什麼用,隻是認為有便宜幹嘛不占,然後就糊裏糊塗的和文文跑到培訓班報了名。
文文說他要好好學習電腦,以後有機會可以投身於IT界,弄不好成為比爾第二,我不屑的說,你為什麼不想著當一個詩人。文文就說:“我要當一個IT界的詩人,我愛詩,同樣愛銀子和女人,我愛銀子和女人,就像我愛詩一般。”
我和文文經過盛花園的人工湖,我問他知不知道有個詩人曾經被一腳踹下去,文文哈哈大笑,說:“這事兒你也知道啊,那小子就是文學社的,不過他不常來社裏,隻是偶爾發表詩歌的時候過來轉轉。”
我問文文說:“當時我覺得你們詩人都特別浪漫,說話都特別有詩意,從不說髒話,不像我們張口閉口都問候別人的老婆。”
文文說:“拉倒吧,那你是被詩人的外表給蒙蔽了,詩人也是人啊,著了急罵的不比你們難聽!”
我就告訴文文我從家回來的時候在火車上認識一個燕X大的女孩兒,她前男友就是個詩人,她說他前男友在床上跟個禽獸似的,一點也沒有詩人的浪漫。
文文說:“詩人隻有在穿著衣服的時候才像詩人,脫了衣服就跟禽獸無異了。”
我開心的笑了起來,說:“禽獸,老子就是上了你的當白白扔了二百塊銀子跟著你去上什麼電腦班!”
文文說:“反正錢已經交了,退肯定不可能了,你要不去我可不管!”
我恨得牙癢癢,我說:“我前天怎麼瞎了眼跟著你去報這個破班兒!”
文文說:“要不你就回去,別在我麵前一直抱怨,跟個怨婦似的。”
於是我閉了嘴,我可不想成為文文某篇詩歌裏怨婦的原型。我想,還是去學學電腦吧,總不能連教室都沒見過就扔了二百塊吧。
我和文文走出校門,正好34路公交車過來,我扔進去兩個鋼鏰就往車廂後麵走,文文說:“這次的電腦班設在燕X大,鬱悶死了,還得來回坐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