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都以最大的力氣敲到他的大鼓和鈸上後,其他幾人的樂聲也逐漸地停了下來。
眾人的心卻沒有因此而平複下來。先是趙昀道:“沒想到天下間竟然有如此的曲樂歌藝,朕今日可真是大開耳界,大飽耳福了。趙歆,現在周小姐有恙在身,朕命你協助周小姐,為朕的大壽慶典獻藝,不得有違!”
沒想到趙昀這麼會打蛇趁棍,我偏不答應,看他能拿我怎麼樣。我正要開口否決,周沉芳此時已能從床上起身。她要從床下走下來,我趕緊上前去扶住。周沉芳有氣無力地對我道:“姐姐,莫要推辭,沉芳也想要看看你的歌藝。方才你和師侄所奏的樂曲,正好是沉芳要追求的目標。沒想到姐姐輕輕鬆鬆地便能教幾位師侄演奏出來。沉芳真的希望還能再聽到方才類似的歌藝。”
我扶她坐到床邊道:“你沒事了麼?”
周沉芳道:“沒事了,方才你的那兩首歌早將我驚醒了。姐姐,怎麼樣,壽典的事答應沉芳吧。”
我看她如此期待,便點頭道:“好吧,但你首先要將發生的事講與我們聽先。否則我可不答應哦。”
周沉芳苦笑道:“早知道逃不過姐姐的追問。不過剛才聽姐姐的歌之後,沉芳早明悟一切,所以決心說出來。在姐姐的歌內,沉芳已學會了直麵問題,不再逃避。”
趙昀趁機插口道:“對啊,沉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史彌遠也道:“沒錯,有人竟然敢在京師刺殺周小姐,真是太無法無天了。不過賈涉作為臨安府尹,竟然讓凶人在臨安如此行凶,真是太失職了。”史彌遠真是太老奸巨滑了,一有機會就打擊別人。
張天師道:“這不能怪他,隻能怪對方太過厲害了。如若老夫沒猜錯的話,此人想必與我天師派有莫大的淵源。方才老夫也說了,沉芳小姐中的是本派逆徒創出來的‘鎖心術’。那逆徒名叫鄭師華,他本是本派一個資質甚高的弟子。他也是老夫的小師弟。三十年前,他因屢犯本派七大戒律,被老夫逐出師門,廢去功力。本以為如此之後,他會修身養性,誰知老夫除去了他的功力,卻除不了他的邪氣。再加上他本人資質甚高,所以就算他沒有功力,都對別人有極大的危害。他也是本派的最聰穎的修真者。他擅長將各種下派靈術改成邪術,而前麵所說的‘鎖心術’便是他通過本派的‘破靈術’改變過來的。隻可惜老夫忙於國事,無力分身清理門戶,導致周小姐受到傷害。”
我道:“就是你那位小師弟傷了沉芳的?”
張天師道:“不是。照老夫猜估,傷害到周小姐的可能會是他徒弟之類的人,因為我那小師弟至少已年過五旬了。”
“天師猜得沒錯,”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周沉芳說話了,她道,“那人本就是和沉芳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隻是,在十年前,他被一個古怪的老人帶走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沒想到前天又再能聽到他最喜愛的也是他自創的樂曲。想來那古怪老人就是天師的小師弟吧。”
我奇道:“既然是你青梅竹馬的朋友,他為什麼會傷害你呢?”
周沉芳道:“他變了,當我再聽到他的樂曲之時,雖然和小時還有點相似,但是,卻變得更多,樂聲中帶著的邪氣讓我不敢相信這就是我當年聽過的樂曲。所以,從他的樂曲之中,我聽得出,他變了。”
“是變得更好了,還是變得更差了?”一個聲音從周沉芳房子的門外傳來,傳進了我們每個人的耳內。
趙昀的禁衛聽了均大吃一驚,他們沒想到有人接近都不知道。諸葛紹站到趙昀的身邊道:“禁衛全部出去查看,我在此護駕。”諸葛紹的手下聽了均跑出去找人。
那十幾個禁衛走出去後立即發出了一陣慘叫聲,然後我們就聽到了一個腳步聲緩步向房內走來。趙昀何曾見過這個場麵,戰戰兢兢地縮在諸葛紹的後麵,看著周沉芳的房門口。而史彌遠和張天師依舊平靜如故,也盯著門口處。
周沉芳臉色仍是蒼白之極,她輕聲道:“你竟然還敢來看我,好,很好,至少這一點你沒有變。”
腳步聲漸近,最後,終於出現在了周沉芳的房門口。
哇,好帥的年輕公子啊!
怎麼形容他呢,不,我竟然沒找得到一個好的詞彙來形容。以前看別人寫小說,有時未能用筆墨形容一個女子的美貌,我隻沒想到男子也會有情況出現。
他是我下山以來,見過的最帥的一個男子了。諸葛紹雖然也不錯,但是比起他來,真的是差得太遠了。或者,這便是別人所說的美男子吧。我遊曆未來千多年,像這樣的男子,見得最多也是百數以內。而且以前見時就像在看電影一樣,隻看到影像,而現在才是真實的。所以感觸自然有些不同啦。
古人傳說的諸如宋玉之徒想來也不外如是。
難怪周沉芳會為他變得這樣。
那人進入房間之後,先看了我一眼,然後再對張天師跪下道:“弟子葉嗣參見大師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