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林端起酒杯,回道:“小子也隻是適逢其會地學了這一道菜,多虧了早些年跟著家父走南闖北,見過不少世麵。”
高員外饒有興趣地問道:“倒不知二郎是哪裏人?”
“小子是蘇州人氏,家父過世的時候叫小子來陽穀縣尋親,卻不料……唉,不提也罷。”張林不敢多說身世,話題扯開道:“迫於無奈,小子隻好沾沾蘇大學士的光,掙幾個活命錢,倒比不得員外你的獅子樓日進鬥金啊。”
高員外笑道:“二郎謬讚了,如今獅子樓可比不上你一道菜的名聲,許多熟客進店就要點一道蘇大學士的東坡肉,廚子哪裏做得出來。你看我這嘴皮子都薄了幾圈,盡是給人賠罪的。”
張主薄也不插話,隻顧吃著桌麵上的菜肴,偶爾勸酒評價每道菜的好壞,根本不管倆人的談聊。
張林心下有數,琢磨著話道:“不瞞員外,小子早前可是要上你家酒樓裏當個酒保的,奈何咱倆沒什麼緣分。”
“哎呦,二郎可別羞辱我了,那真是高某有眼無珠做的一件蠢事,如今想來後悔的晚上都睡不著覺。”
張林嗬嗬一笑,不再撩侃他,開門見山地道:“高員外,小子也不是不識抬舉的人,這做買賣嘛,圖的是個和氣生財,倒不知員外對小子這道東坡肉有什麼指教?”
張主薄撫須大笑,指著高員外的臉抖了幾抖:“哈哈,我就說二郎是聰明人,你偏不信。行了行了,大家都是明白人,也別把話藏著掖著了,都敞開來說罷,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高員外也不尷尬,放下酒杯,直截了當的道:“二郎是爽快人,你開個價,將這道東坡肉的做法賣給我。有張主薄看著,高某絕不讓你吃虧就是。”
張林卻道:“員外說的哪裏話,這東坡肉又不是我發明的,隻不過機會巧合學會了而已。員外想要,小子雙手奉上,哪裏敢要錢。”
張主薄伸手拍張林的胳膊,樂得不行:“你小子說話就會兜圈子,老高都說了買,你便賣他就是了。你若不收錢,他哪裏有臉要你菜譜?”
“主薄說的是,這樣吧,小子就鬥膽開價一百兩。”
話音剛落,高員外原本嬉笑的臉色陡然沉了下來,還未開口,隻聽張林又道:“員外別急,小子也不白拿你這一百兩銀子,除了東坡肉,我再送你一道火鍋菜譜,保你入冬後大賺一筆。”
高員外臉上疑惑不定,忙詢問什麼是火鍋。張林手指沾了酒水,在桌麵上連說帶畫地解釋一番。
“這道菜的優點,就是吃多少買多少,客人們不會覺得浪費錢財。其二,吃這道菜會加長客人們的用餐時間,酒水自然就賣的多。而且,圍著熱氣蒸騰的美食吃酒,總比吃半溫不冷的菜要好多了吧?”
“員外想想,天寒地凍的,外麵大雪紛飛,三五個好朋友圍在一張桌上吃酒聊天,酒還沒喝一兩瓶,桌上菜先冷了,還能吃得下去,還有熱鬧可言?”
“其三,員外不要小瞧這火鍋的肉蔬配料添買的法子,也別在意火鍋湯底賣的便宜。客人用餐時間長,自然吃得就多。把盤子做小做精致點,既美觀又能減少肉蔬的分量,就能變相地提高客人添菜的次數。客人既覺得實惠,又能添加吃酒樂趣,而且不失體麵。員外說是不是這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