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麵食鋪裏出來,已是臨近中午,張林順路拐到布鋪去視察工作。
但是王掌櫃不在鋪上,問夥計,夥計說他去招女紅針線的師傅去了,大早上就去還沒回來。
他再去布鋪後麵檢查一番,發現原先堆放的亂七八糟的架子物事都已被分門別類地放在一處,整理的妥妥當當,不禁滿意地點點頭。
又問了問染坊裏的一堆爺們工人有無不想搬去西湖鄉的,都眾口一詞地叫著願意去,隻問到底什麼時候開始搬的話。
中午他便跟這些染坊工人們圍在一塊吃了頓飯,等到午後還未見王掌櫃回來,便隻能打道回府。
回到西湖鄉宅院時候,也不過下午三四點鍾。
這古代的娛樂活動雖然不少,但陽穀縣隻是小縣,哪裏有什麼野台戲、耍猴戲、說書、相樸等,便隻有打花鼓,也沒甚鳥意思。
至於縣裏的勾欄場所,張林曾被高員外硬拉著去玩了一回,裏麵女人雖然有姿色不錯的,但個個女人身上的脂粉味極為濃鬱,有的還纏足,根本就不合他的口味。
就算有長得不錯的,他也不敢入甕,還怕玩了會中招得病呢。
畢竟這古代的勾欄,尤其是小縣裏的勾欄場,可不會定期給女人做身體檢查。
宅院裏,張林躺在搖椅上,沐浴著冬日大陽天裏的溫暖陽光,兩條腿擱放在瓶花的大腿上,享受著貼身小丫鬟的按摩揉捏。
“潘……哦,武大娘子呢?”
“嬸嬸在房裏拜佛念經呢。”
張林忽然問道:“今天什麼日子了?”
“回老爺話,二月初七了。”
算算時間,離著武大郎百日燒靈也就剩下四五天了。燒靈過後,武大娘子就會不複存在,而世間隻有潘金蓮,潘娘子了。
心血來潮,他便轉道旁院裏去敲門,如今武大娘子還未燒靈,為了避嫌,所以宅院的內門是封住的。要去潘金蓮家,必須要過院道,走院門,以示光明正大。
潘金蓮自打上次在東平府城那晚和張林胡搞未遂,被武大郎陰魂作祟嚇得心神不寧,年節都沒好好過,整日裏提心吊膽,晚上也睡不安生,就怕武大郎再來找她。
她獨身一人也無所事事,又要守孝,便整日裏在家呆坐,吃齋念佛超度武大亡靈。
隻是這佛經念是念了,她心裏可還想著那沒良心的小張冤家,這麼多天也沒見著幾麵。
猛聽得敲門和熟悉的男人叫喊聲,她整個人哆嗦了下,鎮了神後才慌慌張張地來開院門。一張笑臉浮現在她眼前,高大修長的身姿,讓她一下子眼淚都委屈出來了。
等到院門一關上,她乳燕投林一般紮進男人懷裏,又哭又捶小拳拳,哽咽到說不出話來。
“好了好了,知道你心裏委屈,再熬個四五天便解脫了。”張林半扶半摟著她回屋裏,正堂看到武大郎的靈位,不禁下意識地收回攬著女人腰部的手,讓她坐下。
潘金蓮哭哭啼啼地道:“若是叔叔不來看我,便是這四五日,奴家也要熬不住了。”
張林隻能哄她幾句,等她平複了才問道:“燒靈的物事都準備好了沒有?”
“奴家前天去了萬福禪寺,求了智緣長老來主持燒靈法事,五供香燭、果品花茶也定買好了。隻待日子一到,就給大郎送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