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既正月十五,俗稱元宵節。
滿打滿算,來到這北宋時代已是一年零五個月,這是他過的第二個上元節。比起去歲在陽穀縣裏的情景,大名府裏可真是熱鬧非凡。
廊街下奇術雜耍,歌舞百戲,鱗鱗相切,樂聲嘈雜十餘裏。處處彩棚搭燈,鑼鼓喧天,各種表演團體競相鬥技。
舞龍燈、玩獅子,其次有相撲、踢弄、步打球和雜技等等,看得眼花繚亂,比起後世的冷清,這古時卻別有一番氛圍。
站在雲樓的二樓處,看著街頭上“青幕遮籠”的草把龍猶如**火,蜿蜒曲飛,翻騰飄動,極為惹人注目。
燈火闌珊,繁花千樹,寶馬雕車,夜空下,整座城市綻放光彩,可與日月爭輝。
大名府都如此繁鬧,卻不知那天子腳下的東京開封府又是如何的精彩呢。
當然,每逢上元節,除了賞花燈外,必然少不了才子佳人們的相親活動。這些活動都有不成文的規矩,一般是在燈會處自發“過眼”。
若有才高八鬥者,憑著對聯猜謎等遊戲,既可以獲得圍觀群眾的喝彩,也能獲得芳華女子們的青眯。
自認草包一個,就不去現場丟人現眼,還是站在遠處看風景過過眼癮好了。他非常羨慕那些裏穿越來後能記得幾百上千篇詩詞歌賦和燈謎對聯的主角,實在是光環普耀大地啊。
“老爺在想什麼?這麼入神。”胡思亂想間,背後傳來女子聲音,唐玉仙輕盈來到窗戶邊,透過窗台向下張望。
笑笑,指著那群年輕男女較為集中的燈會處道:“你看站在那個蟠螭口銜燈前的男子,連中四個燈謎了。”
唐玉仙目光遊移過去,輕笑道:“老爺不識得,他是城裏有名的大才子,喚作蘇去病。雖比不得老爺見多識廣,卻也是滿腹文墨。他每年都來此猜謎,奴家早已見怪不怪。”
“既然這般出名,那此人省試如何?”
“說來也怪,任他才高八鬥、學富五車,卻屢屢不中前十甲。而且此人性情冷漠,生人勿進,平時也不喜歡鬥詩弄詞。”
莞爾道:“你既說他滿腹文墨,卻又不善吟詩弄詞,前後豈不矛盾?”
“哎呀,這都是別人說的,奴家哪裏知道的清楚。”唐玉仙吐了吐舌頭,裝出可愛調皮模樣。
再要調笑幾句,卻見閣房被人敲響,小廝來寶兒在外頭叫道:“二爺,梁相公使人傳話,叫你去三樓喝一杯水酒呢。”
他正愁找不到理由去三樓見一見大名府裏的各地土霸,頓時心裏一喜,開們問道:“相公可有帶什麼話?”
來寶兒如實道:“沒有,隻是使人來說了聲,其餘倒沒說什麼。”
心道莫不是自家七姐昨晚在梁中書枕邊吹過風了?怎麼不提前告知一下呢,早知如此,自己也犯不著左思右想的了。
讓唐玉仙幫襯著整理了下儀表,隨後跟著門外梁府的小廝來到三樓,見到一隊便服帶刀侍衛守住樓口,盤問兩句才放他進去。
轉過廊道,來到三樓最大的一間閣子,約莫兩百多平米大裏麵熙熙攘攘好不熱鬧,大多是滿麵紅光大腹便便的男人,此外便是倒茶端水斟酒彈唱的美貌使女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