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縣的臨海官營船坊,算不上人山人海,卻也是黑壓壓的一片,在碼頭上正跟歐先同和柳龍二人做最後的叮囑。
“船隊到了嶗山後停一下,大船莫要靠岸,派小船上岸接一批人,都是大王鄉的鄉親。也不要等,接到人就繼續開拔。”
“是。”歐先同問道:“有多少人?”
“不多,幾十個,最多百人。”
“那沒問題。”
拍拍他肩膀,再轉頭對柳龍道:“能不靠岸就盡量別靠岸,一路開到明州,林總管那邊有人接應你們去夷州島。對了,船上敢有鬧事者,別手軟,死個把人不算事。”
柳龍鄭重地點頭道:“放心吧主公。”
笑笑:“去吧,一路順風。”
“主公保重!
歐先同也拱手作禮道:“那小人走了。”
目送他二人登船,船隊起帆遠航漸漸消失在海平麵上,隨即帶著隨從們回返府衙,召集虎威軍起營開拔。
既然大多數人都願意以武力開道南下,沒有不答應的理由,這北宋朝廷禁軍越往南方越是薄弱,在三千虎威騎軍麵前野戰脆弱如紙。隻要他不犯傻去強攻重兵把守的府州城池,想來是沒有人可以攔得下他的。
六天後,前番剛被虎威軍踏破城池的萊州萊陽,知縣老爺還沒回魂呢,豈料虎威軍又一次兵臨城下,把他的管轄縣城當成了臨時歇腳處。
好在虎威軍非那種胡亂殺人的賊寇,隻要不抵抗就沒有傷害,三千大軍在縣城裏呆了一宿後,再是向西南啟程,兩天後攻占了即墨縣城。
休整期間,曹寶來報:“主公,有不少流民要參軍,說給一口吃的就行。”
“多少人?”
“幾十個。”
騎在高頭大馬上沉思片刻,道:“給他們每人發八貫錢,叫他們去往嶗山等著,年前我會派船來接。此番,就不帶他們南下了,咱們騎軍不需要累贅。”
“是!”
扈三娘在旁問道:“夫君就不怕他們有人跟朝廷告密伏擊我們來接的船?”
“放心吧,我在河北山東一帶還留藏著很多人,若無把握,我怎敢把兄弟們的性命不當回事?你知道打仗最重要的是什麼?”
“什麼?”
淡淡一笑:“當然是情報啊!所謂的料敵在先,也隻不過是優先掌握了對手的情報做出針對布置而已。還記得孔燈嗎?”
扈三娘詫異道:“我還以為你打發他南下了。”
“沒有,他一直在北地,隻不過我給他弄了個新身份,隱姓埋名地主持情報刺探的事宜。”
“你多段真多。”
哈哈一笑,他猥瑣發育了三年,可不是什麼事都沒幹的。
十月初五,三千虎威軍沿著大姑夾河開拔到了東洲的膠西縣城附近,才往西南方向行進七八十裏地就遭遇了密州諸城守軍的探查。
既然對方沒有出城來戰的打算,騎軍又不適合攻擊幾千人駐守的城池,便繞道盧水越過了諸城進入五蓮山地帶。
大軍繼續補充糧草,派人在附近縣城鄉鎮裏對大戶們進行強納,按去歲糧食的市價八十文補給完畢後,開倉放糧賑濟一番百姓,把周圍大戶地主們弄得人心惶惶。
此後行進到莒縣,再過了莒南,從夾山直接進入淮南東路。
一路上,虎威軍並未遭受到朝廷兵馬的阻擊,有些奇怪,讓手下斥候隊嚴加監視前方動靜,但凡遇到不易通行的荒郊野嶺地帶便謹慎小心地偵探一番再過。
沐陽縣城外,駐足馬背上遠望而去,之間城門緊閉,城牆之上約莫數百兵士臨陣以待,其中夾雜些身穿皂服的衙役來回走動。
很顯然,沐陽知縣老爺對這支南下的虎威軍很不放心,似乎是早作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