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天佑見對方倆人閉口不提攻守的話,隻明裏暗裏地點出聖公大勢已去,哪裏還不明白他倆心思。
隻是他哥哥貴為聖公麾下四大元帥之一,他即便有心,也不敢擅自做主。
高可立歎聲道:“我有一計,可保我等周全,不知天佑兄弟想不想聽。”
厲天佑看向成貴,隻見他微微低著頭,一臉木訥神情,似乎是知道高可立想說什麼。
他沉聲道:“高將軍莫不是要背棄聖公,轉投那張臨麾下?”
“非也,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我等去投張臨,份量太輕,沒得讓人看低了。若天佑兄弟肯說服你哥哥”
厲天佑高聲道:“不行!”
“是不行,還是不願?”高可立追聲道:“你與厲元帥情意深重,兄弟手足,你若肯投,他豈能獨善其身?在下不說風涼話,隻怕厲元帥早有另投明主之心。”
“胡說八道!”厲天佑猛然起身,把手按在腰間刀柄上。
隻是一語不發的成貴比他更快,一柄短手尖刀已是頂在他肋下,刺著心窩方向隻需輕輕一捅,便能立即要了他小命。
厲天佑渾身冒冷,後腦勺發涼:“你倆到底想要如何?”
“我倆不想如何,更不想害了天佑兄弟的性命,既然你聽了我們的心裏話,不管你同意與否,都已是與我們綁在了一起。大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此番納個投名狀,也好替你哥哥厲元帥另投明主鋪一鋪路。”
“鋪什麼路?”
成貴冷冷地說道:“婺州府!”
厲天佑心裏一陣拔涼,暗道這倆人著實瘋了,居然想把整個婺州當做禮物送給虎威軍。若是真成了事,隻怕厲天閏也要受到他這個弟弟的牽累,隻能叛出聖公麾下投奔張臨了。
相比起武義和永康倆縣的駐紮兵馬,婺州府更是空虛,隻崔彧、廉明、徐白、張韜四人領著八千步卒守城,根本談不上精兵戰力。
婺州一丟,聖公隻怕夜不能寐了。
七月十一,當還在泉州船坊視察工作的時候,一封加急軍報從兩浙路傳到了他手裏。待他閱了軍報後,也是一臉訝然之色。
杭州城尚在膠著,這婺州的方臘將領們既開始抱我大腿了,嗬嗬,還真是烏合之眾啊。
難怪縱觀曆史上的農民起義軍,隻要遭遇一次敗仗,就兵敗如山倒地翻不起身,蓋因政權沒有核心價值觀,不能凝聚成一心啊。
方臘那些將領什麼要不要無所謂,但他麾下招募來的十數萬流民可是眼下急需的勞動力,年輕健壯的可以先安排進步軍裏訓練,上了年紀的也可以去作坊或者礦山裏做活。
這天上掉大餅的美事可不多見,亦是開心,他原本對兩浙路尚無什麼打算,如此一來,倒是可以進一步謀劃一番了。
“爺,可是陳將軍他們打勝仗了嗎?”劉倩兒端著一盞冰鎮酸梅進房間,看到老爺麵上奇異笑容,忍不住問道。
“啊,那倒不是。還有,要叫陳旅長,他還夠不上將軍的稱呼呢。”品了一口酸梅湯,感受著酸酸涼涼的氣息疏通肺腑,愜意十分。
他朝窗外喝道:“劉忠。”
“在!”
“把參謀部叫去議事廳!”
“是,主公。”
排兵布陣的事不懂,如何打仗的事他也基本放了手,他又不是神仙天才,哪裏能管得了那許多。養了陳良、貴武一夥軍官好幾年,還有新式火器在手,若連幾萬朝廷禁軍都搞不定,那特麼還不如養群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