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師師將皇上帶來的禮盒收起,隨即來到竹閣陪二人聊天說話。
少時,廚娘端了火鍋上來,又以皇上發明的“竹製推車”擺了一二十樣肉蔬瓜果,一盤盤一碟碟地擺到案上,味道醇厚的暖胃黃酒也放了一**。
大喇喇地坐到毛毯上,盤起退,吆喝著二女:“坐吧,好朋友吃個飯而已,不必如此拘束。”
李師師叫丫鬟把遮風回暖的屏風擺好,隨即笑盈盈地落座,把丫鬟支使出去,親自倒酒添菜忙活,邊笑道:“皇上和玉仙妹妹怎有空來我這裏吃酒?”
幹笑道:“成天有人上門拜訪,又不是什麼公事,煩也煩死了,倒不如來你這裏清靜清靜。”
“皇上勤政愛民,百姓多有稱讚。”
“虛名而已,誰不想偷懶呢。”壓壓手示意對方別忙活了,一邊兒自己拿起筷子夾起菜蔬往燒得撲騰的火鍋裏涮燙,笑道:“都別看著,自個兒動手啊,豐衣足食。”
李師師和唐玉仙也熟練地拿筷子夾起肉蔬往湯鍋裏涮,或是把肉丸魚丸等添些進去,等燙七八分熟時便端起碗碟襯在嘴邊兒享用。
一邊自顧自地吃菜,一邊兒偷偷打量對麵女人,隻覺得她小口小口的吃相也是如此的優雅恬美,一身素色紗衣裹得嬌軀玲瓏有致,間隙露出來的手腕肌膚比外頭飄的雪花還要白皙柔膩。
光看著眼前的無邊麗色,他已然三五分飽了。
李師師忽而打瞧到對麵男人的目光,卻也沒有抬臉直視過去,隻是微微抬起少許下巴,笑道:“羊鍋早已有之,但如皇上發明的這般吃法卻是有趣的很,如今各大酒樓都是依樣學樣,托了皇上的洪福。”
“師師姑娘少給朕戴高帽子。”嗬嗬道:“我這人最不喜繁文縟節,這吃飯嘛本就是以填飽肚皮為第一要務,享用美食才是其次。”
他伸筷子夾起幾片薄如蟬翼的羊肉在湯鍋裏涮了幾涮,先往唐玉仙碗碟裏放,又涮了幾片遞去對麵。
李師師受寵若驚地忙拖碗來接,哪裏見過天子如此行徑,不禁惶恐道:“皇上,奴家自個兒涮就行。”
笑道:“咱們漢人吃飯,吃的既是美食也是情誼,飯桌上沒必要生分。師師姑娘在這裏住的還習慣嗎?”
“托皇上的福氣,奴家一切都好。”李師師端起酒杯,美目澄清如水地道:“奴家鬥膽,敬皇上一杯酒。”
亦是爽快地端起酒杯,對飲而盡,肚子裏暖氣盤旋,渾身透出舒坦二字。唐玉仙替他脫下綢袍,叫一旁的太監小燈子稍稍打開窗戶透透氣。
“燈子,別忙活了,去廚下自己跟徐嬸弄些吃的。”
劉燈感動地道:“皇上,奴婢不餓,隻在您身邊伺候著就好。”
笑罵道:“去去去,再不滾我叫苗兒姑娘攆你走。”
皇上這般跟他開玩笑,劉燈隻感覺鼻子酸酸,差點兒沒忍住流出眼淚來,隻想跪地上磕他幾十幾百個響頭。曾幾何時,太監也能這般享福了,簡直不敢想象。
李師師的丫鬟苗兒也是滿臉羞紅,帶著跟他年歲差不多大的小太監退出房去,自去廚下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