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個男子離去的背影,他想起來在那裏見過他了。
記得前幾天晚上在陳南海家裏見到的幾個靈異幻影中,其中有一個就是他。他還記得當時他說了一句話:
你不應該讓他走的,你明知道這會有什麼後果的!
就是這個人,他非常肯定地想。這時,一旁的劉廣令拍了拍他的肩,將沉思的他拍醒了過來。
“少年人,他叫李海峰。”劉廣令說,“這人的心胸狹窄,睚疵必報,在村子裏可是出了名的,你可要小心一點。”
“你跟他頂嘴幹什麼?”陳南海不悅地說,“再怎麼說,他年紀比你大,也算是你的叔伯輩,虧你還讀過大學的,這麼一點尊老的禮貌都不懂!”
“是!”他被陳南海訓得滿臉通紅,冷汗浹背。
“算了!”劉廣令說,“年輕人就是這樣的了。”
“你先回去吧。”陳南海對他說,“我和劉兄還要再看看,記住了,別把這裏的事說出去了。”
他點了點頭,低著頭走了出去。經過那個老婆婆的家門口時,看到老婆婆站在她的棺材旁,嘴裏咕噥著一些話,他沒聽清楚,也沒有心情聽,走了過去。
晚上陳南海和琪琪都沒回來吃飯。劉嬸告訴他,琪琪捎話來,說是她會向遙子老師解釋的。
這個小女孩,他不經苦笑地搖了搖頭。吃過飯,覺得無事,他回到二樓的臨時居房,耳邊聽著村裏一幫精力旺盛的小孩子的打鬧聲,腦裏卻想著陳南海的訓話,覺得滿腹懊悔。
陳南海訓得對,自己確實不應該頂撞那個叫李海峰的男子,以李海峰的年齡應該是他叔伯輩了,自己竟然控製不了情緒,和他頂了嘴,而且話還說得那麼難聽,實在是不應該啊。
他一邊懊悔不已,一邊又在擔心李海山的事,畢竟自己是最後一個從他房子裏出來的人,人證物證俱在,要是李海山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警方調查起來,自己實在難以逃脫案犯的嫌疑。想到這一點,他就非常地頭痛。
就在他時而為自己的衝動行為懊悔,時而為自己竟然和失蹤案扯上了關係頭痛不已時,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村子怎麼那麼靜?那些小孩子的喧鬧聲呢?
他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快步跑到窗口,一看,臉色不由得一變:
隻見毛毛細雨在黑暗中‘’聲地紛紛揚揚;黑暗中,依稀可看到到處都是一片廢墟。
不知何時,他又回到了這個噩夢的世界了。
看著外麵這個黑暗詭異的世界,無可奈何的他突然非常羨慕那些紛紛揚揚的小雨,它們可以自由自在地在這個恐怖的世界中飛舞,用不著害怕和受傷害。
這個詭異黑暗的世界,觸目所及,沒有一丁一點的燈光,除了死寂之外,便是黑暗!這讓他非常地害怕,更讓他害怕的,是這樣的一個詭異的世界竟然是他的夢境。
他所在的這個房間,現在充斥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潮濕血腥味,個詭異的荒村到處都充斥著這股味道。
身在這黑暗的世界中,他感到非常地驚懼無助。他不知道這個黑暗詭異的世界中隱藏著些什麼怪物,這些怪物分分鍾都有可能襲擊自己。自己如此弱小,手無縛雞之力,在這個環境中,簡直有如待宰的羔羊。
這隻戰戰兢兢的‘小羔羊’一手扶著潮濕粘稠的牆壁,一手像盲人般摸索著一步一步地摸索著走出了陳南海的家。
沒有一點燈火,他走在街道上,兩邊已成廢墟的民房湧出刺鼻的血腥潮濕味,一些房內傳出了讓人毛骨悚然的怪笑聲,和類似動物爬動時發出的‘簌簌’聲,他不知道裏麵是一些什麼詭異的東西,心中恐懼無助,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走著走著,他聽到了身後響起了‘簌簌’的聲音,近在咫尺。他一驚,站住了身形――他一停下來,這聲音便消失了。他在當地又站了一會,聲音沒有再響起。
他再次踏開腳步走,‘簌簌’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依然近在咫尺。
他知道要這下不妙了,某個從黑暗中出來的怪物就在跟自己的身後,而且還非常地近。
他不敢回頭看,屏住氣站了一會,提心吊膽地等待身後的怪物發出想象中的攻擊。可是,這個躲在他身後的怪物卻悄無聲息,就像消失了一般。他打算想要再等下去,隻是心裏無論如何都無法承受這種‘坐以待斃’帶來的壓力。
他長長地吸了口,猛地轉過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