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三十九年七月,康熙帝起駕巡幸塞外。
這次帶了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八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去,又帶幾個妃嬪,幾個年輕得寵的貴人常在等。
良貴人這次也在隨侍妃嬪隊伍中,八阿哥長到二十歲,十歲起就跟隨皇父到熱河度假避暑,這還是第一次跟親額娘同行。
前往熱河的車駕浩浩蕩蕩,一望十幾裏,八旗子弟精神抖擻,旌旗烈烈。
八阿哥並不是隻需跟隨同往就成了,還需得擔負起隨行路上皇帝陛下的安全保衛工作,所以並不是一直都待在馬車裏。
這年,十三阿哥十五歲,十四阿哥十三歲,十五阿哥八歲,十六阿哥隻有六歲。兩個年幼阿哥跟真真年紀相仿,但不認識真真,雖聽說過她,可被十四攔著,不許他們往八阿哥的馬車這邊來。
十四阿哥倒是來了幾次,問她路上睡得可好,坐馬車習不習慣。又問她身子是否大好了。
真真道:“又不是甚麼了不得的大病,按時吃藥便沒事了。”
十四扼腕,“上次你病了,八哥送你去裕王叔的園子裏住,都不叫我知道。我若是知道了,怎麼也要來瞧瞧你。”
“你就是不來瞧我,我知道你心裏也是惦記著我的。”真真懶散散倚在靠枕上,嘴裏噙著一丸香雪潤津丸,說話也含含糊糊的。
十四阿哥就往她腰帶上拿荷包,“還有沒?也給我一丸。”
真真伸腳作勢要踢他,“自己沒有麼?”舌頭一卷,將香雪潤津丸含在口中,腮幫子便鼓起來。
十四摘了自己荷包下來,打開給她看,見裏麵有幾丸子碧綠的丸藥,“這個是我額娘給的,薄荷味兒太重,四哥喜歡這個味兒的,我不喜歡。”
真真拿他沒辦法,隻得從自己荷包裏掏了一丸出來,喂他吃了。
兩個人在一塊兒說了幾句話,真真問他,“十五、十六兩個,年紀還小罷?”
“十五弟跟你同年,比你小月份,是十一月底生的。十六弟比你小兩歲。”
真真遂一撇嘴,“倆小破孩!”
十四失笑,“你也沒大多少罷!”想著她比自己小五歲,倒是正好。隻是她也太小了點,又不是滿人,真要求汗阿瑪賜婚的話,總要處理得妥當才行,且這幾年是不好開口的。隻是總要想個法子,先訂下來的為好。
本來有分說滿漢不得通婚,其實隻是針對嫡妻來說的,若是妾,就沒那樣嚴格,漢人也使得。哥哥們多是有漢女妾侍的,當然真真這般身份,肯定不能隨隨便便就抬進府來……
十四阿哥這純屬自己胡思亂想,壓根沒有考慮過真真的想法。他自幼得寵,不曉得被人拒絕是神馬意思,所以也不存在事先谘詢他人意見的念頭。
——真真要是知道他是這個想法,準會先把他揍翻,然後再揍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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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河行宮尚未全麵興建,皇上也隻住在寬大金帳裏,眾皇子各按旗分,分駐皇上金帳四方:大阿哥、三阿哥鑲藍旗,四阿哥、五阿哥鑲白旗,八阿哥正藍旗;十三阿哥以下年紀尚幼,沒有分旗;正紅旗、鑲紅旗由宗室親郡王分領。
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年紀尚幼,是同母兄弟,都是密貴人王氏所出。王氏年紀也不大,才二十來歲,正是得寵時候,這次也隨侍,而那個著名的導致一廢太子的倒黴孩子十八阿哥還沒出生。
德妃沒有隨侍,幾個年長阿哥的額娘,隻有五阿哥生母宜妃、八阿哥生母良貴人跟了來。真真倒是極好奇,這位出了名脾氣直率的宜妃,到底長的甚麼樣。
隻是她還是那個策略:能不見就最好不見。良貴人是沒辦法了,是她目前飯票八爺同誌的額娘,躲不過去。再說這次她給八阿哥出難題,八阿哥還真去求了康熙,康熙也奇怪了,居然還真就允了。
也不知道是念在與良貴人的恩愛上麵,還是念在他八兒子的情分上麵。
真真自然是住在八阿哥的大帳裏麵。十四阿哥本來說要真真住他那兒去,被八阿哥一腳踢出去,滅了他這念頭。
十四不忿,哼哼唧唧說道:“八哥你又沒那麼多空閑帶她去玩。”
“你也沒空!”八阿哥哼了一聲,“你要得閑,就過來帶她出去騎馬,別的不要想了。”
真真道:“來熱河,都有甚麼好玩的?”
“定是要跟蒙古的王爺王子們比較騎射的,行獵時候,有競賽。又有騎馬比賽,各種花樣,十分熱鬧有趣。”
“你們都怎麼打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