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有弟弟了。”八阿哥好看的薄唇微微上翹。
“你有好多弟弟呢。”八阿哥,你不識數是怎的!
“又不是一個額娘的。”淡淡瞥她一眼,自斟自飲了一杯。“俗話還說‘打虎親兄弟’呢,大概要說可惜,就是這個弟弟來的太遲了。”
真真心道老四還跟小十四是一個媽生的呢,結果呢?也沒見處的好在哪裏,唔,大概也就是老四最後還是讓他的親弟弟壽終正寢了罷。
心思百轉千回,最後隻說了一句:“良貴人還真是能耐。”
八阿哥挑眉,“說的甚麼話?不過我也奇怪呢,為何你那時非要逼著我去跟汗阿瑪請旨,要額娘也隨侍熱河?”
真真無奈,“我那不過是找事為難你,我以為——嗯,我以為皇上不喜歡你額娘的。”
八阿哥沉默半響,最後冷笑道:“皇上的心思,誰能猜得到?”
過幾日,八阿哥的舅舅噶達渾來了。
真真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個舅舅,見他個子比八阿哥略矮些,皮膚極白,丹鳳眼,尖下頜,舉手投足很有氣勢,是個習慣指使人的。
八阿哥的外祖已經去世,噶達渾現任的也是內務府內管領職位,大小也是個官。長得也不錯,年少時候家裏還是內務府包衣,後來一度因為父親阿布鼐入罪辛者庫的關係,很是受了些閑氣,但妹妹生了皇子之後,家境又好了起來。
雖是舅舅,但外甥身份尊貴,是皇子,噶達渾在八阿哥麵前,照樣要自稱“奴才”,所以這個會見的場麵,很是有點古怪的。
噶達渾道:“八爺這幾日可去見了貴人主子?”
“怎麼這樣問?”八阿哥敏感,“可是聽到甚麼不好的話?”
“沒有沒有。”噶達渾忙擺手,“奴才擔心貴人主子玉體。她自小就是愛勞心的,奴才擔心貴人夜裏又睡不好。”
“嗯,我知道了。”八阿哥略一揮手,“回京那天我就叫人將額娘那裏的香料全都搬走了,你也叫那些伺候的人經心點,別馬虎了。”
他說的含糊含蓄,噶達渾自然是心裏有數的,連聲道:“嗻!奴才這幾日全是在忙這個。貴人主子那兒伺候的幾個宮女,都是老相識家的孩子,是信得過的。”
真真在一旁歎了一口氣,“搞得人心惶惶人仰馬翻的。”她也能想到這宮裏危機四伏,良貴人失寵十幾年,忽然又得了寵,上上下下多少人睡不著覺。良貴人在宮裏固然度日如年,八阿哥在宮外何嚐不是戰戰兢兢。
皇上不缺兒子,從青年時代的人人都生,到中年時代的有選擇性的生,那是截然不同的態度。所以一來良貴人以年近四十的高齡懷孕,本來就是極其出乎意外;二來說明皇上對良貴人確實是有點不一樣的。
噶達渾也是第一次見到真真,不由多看了幾眼。
“白鴿,去抱大格格出來。”八阿哥吩咐。
少時奶母抱了大格格出來見,噶達渾逗了孩子一會兒,方告辭了。
大格格已經十三個月,抓周時候八阿哥不在家,仍是請了隔壁四福晉,並幾個皇子福晉,保泰福晉也來了,安郡王一係的幾個福晉也都來吃了酒席,送了禮。
小小孩子粉嫩可愛,長了兩顆牙,會奶聲奶氣的喊“阿瑪”,可把八阿哥樂壞了。八貝勒府上現在隻有這麼一個小主子,又是女孩,於是得了全府所有女性的特別關愛,可謂萬千寵愛在一身。
張氏有孕五個多月,正是穩當的時候。八阿哥回京之後,雨露均沾的分別往王氏、張氏、憐憐、白鴿房裏歇了一圈,連軸轉的辛苦。
真真便取笑他,問他應付得過來麼?別那啥那啥然後就人亡了。八阿哥抓住她好生揉了一通,又罵她,問她跟哪個學的渾話。
真真一臉正經,“你以後要娶我的,所以從現在開始我要看著你,你要為了今後二十年的人生,努力積攢資本。”
她這話說的太有深度,八阿哥也是想了一會兒才想明白,哭笑不得。但真真也就是隨便說說,說完了她自己就給忘了。
真真回京之後,楊四帶著四個弟弟便住進了八貝勒府。
那天兄弟五個進府的過程可謂驚悚。
一大清早,一溜兒三輛馬車就進了八貝勒府大門,直接到了二門外。八阿哥紆尊降貴的,親自在二門迎著。
先是楊四楊嶽從第一輛馬車上下來,走上幾步,規規矩矩右手握拳,橫在左肩,躬身行禮:“楊嶽見過八貝勒。”聲音清朗,麵容俊秀,是個難得的美少年。
八阿哥這是第二次見他,早滿麵笑容伸手去扶,“不必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