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白衣斂 赤衣凶(1 / 2)

我擠開人群,站到了裏麵。正好看著一張蒼白的臉轉向我這邊,瞪著渾圓漆黑的眼珠。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那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聽旁邊人說是跳樓死的。那女子渾身****著身體,脖子被摔斷了,扭過了頭,頭下一片血紅,周圍的水泥地旁邊還迸濺了幾點白漿。不過,最讓人膽寒的是,那女子身上蓋著的那件大紅色衣服。

****著身體,上麵蓋著一件大紅衣。我隱隱覺得有些渾身發涼,手指不由的緊緊扣著那陶罐的內壁。正當我準備扭頭走開的時候,卻恰好瞥到了一抹漆黑色。

我又看見那個穿著黑袍的男人了,那詭異的黑袍跟那略顯削瘦的背影,我絕對不會忘記跟認錯。我甚至懷疑這件事就跟他有關係。****的身體,為什麼又要給她蓋一件紅衣呢。這衣服明顯是後蓋上去的,可為什麼四周的人都不覺得奇怪呢?

我不疑有他,扭頭就朝家走去。我一向信奉的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湊個熱鬧也就算了,我可沒那功夫在現場冒充警察破案。畢竟,我家裏可能也有一個“鬼”。

我家那棟樓是朝陽的,但是樓梯間裏卻是背陰的,就算是大白天,樓梯裏也涼的夠嗆。尤其是四樓,我每次從四樓路過,都會感覺有一股涼風吹過來,搞得我頭皮發麻。

我迅速的上樓,手裏捧著那陶罐,剛掏出鑰匙,就聽見屋內有一陣咀嚼東西的聲音,我聽了一陣發毛,整個身上全是涼意。家裏不可能有人,但那種咬噬骨骼的聲音,我從門口都聽得一清二楚。

我咽了口唾沫,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打開門。我能想象到,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身影,蹲在沙發邊啃食著家裏的每一樣東西。

突然,我瞳孔一縮,紅衣……墜樓女孩,我發現,我似乎忽略了什麼,再也來不及多想,猛地打開房門,忽的一陣涼風從屋內吹向屋外,一股發黴的臭味熏得我幾乎要嘔吐出來。

雖然我不是很講究個人衛生,但家裏還不至於有什麼東西會發黴。我拎著罐子小心翼翼的走進了屋,家裏的狀況就像招過賊了一樣,到處一片狼藉。

牆壁上跟窗戶上被摁滿了血手印,室內能毀掉的東西都毀的差不多了。不過,讓我生疑的是,我的臥室卻一直完好無損,尤其是靠近床邊的地方。

忽然,“砰”的一聲在身後響起,我連忙回頭,卻親眼看見房門被哢哢哢的反鎖上了。就如同恐怖電影裏麵演的一樣,我的心髒此時砰砰直跳,仿佛快到了喉頭馬上衝出嘴巴了。明明是盛夏的大中午,我卻感覺渾身陰冷。

我雙手合十,掌心裏夾著法讓送給我的佛珠。我不敢四處張望,怕看到什麼不該看見的東西。不過我仍然感覺,我的後背像是被一隻眼睛凝視著,那種感覺非常難受。

不過,從我進屋開始,最初那種咬噬骨骼的聲音就消失不見了,應該說沒有任何聲音,一切都像是我的幻覺。但我知道,“它”,還在這個屋子裏。

我把陶罐放到我的床頭櫃上,然後一下子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氣。我能感覺到繃緊的神經連帶著讓我的太陽穴變得僵硬無比,我從枕頭下麵抽出那本《百鬼夜談》,隨意的翻了起來。

應該是潛意識裏想要看看有沒有什麼能捉鬼的辦法。不過我這一翻,卻恰好看到了讓我毛骨悚然的一頁。

根據《百鬼夜談》記載,這鬼其實也分善惡,早在古時便有魑魅魍魎魈魁魃的說法,不管是冤魂猛鬼,其實都是枉死的人所化。

所謂人死有靈即為鬼。那麼什麼叫枉死?陰曹地府崔判官手裏有本生死簿。上麵記載了所有人畜萬物何時生,何時死。俗話說閻王叫你三更死,哪敢留你到五更。而在古代,一些忠臣佞臣,這些人大多數都是被斬於劊子手刀下。

這些人大多都帶有怨念或者遺願未報的執念,這就是靈,而這靈不散,就變化成鬼。而且由於在陽間枉死,雖然已經變成鬼了,但在生死簿上,陽壽差一分差一秒,鬼差都抓不得你,你也下不了陰曹輪不了回。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就好比說你的陽壽有一百年,但是你活了五十年就被人殺了,那麼你就有怨念,有怨念就會化為鬼。而這個時候,在生死簿上,你的陽壽則還有五十年。這五十年不過,你就是條孤魂野鬼,注定下不了地府。

而被這劊子手所殺的人,它們的魂被囚禁在這養魂皿內。經過數百上千年,陽壽已盡但是仍舊下不得地府,它們在這養魂皿裏互相廝殺最後存活下來的叫厲,也就是俗話說的厲鬼。

但其實正確的來說,它們已經不是鬼了。這人有陽壽,鬼亦有陰壽。這人靠天材地寶延壽,鬼則靠吞噬同類延壽。《聊齋誌異》有雲:“人死為鬼,鬼死為魈,鬼之畏魈,猶人之畏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