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了?”
我有些訝異,順著狼眼手電的光一照。果然,旁邊本來巧笑倩兮的蚩尤三千真的不見了。我的第一個念頭猛的從腦海中浮現,心想這小娘們應該是比我們先入那墓洞之中了。
總而言之,我絕對不會相信,她會悄無聲息的走丟。
“我們下去。”顧辛烈一握刀柄,神色一厲,朝著那墓洞就走了過去。我跟王蔣幹對視一眼,一前一後警惕的跟在顧辛烈身後。
因為畢竟蚩尤三千是生是死、究竟為什麼失蹤,這一切都是我們的主觀猜測,倘若真是她先行一步下了那墓洞還好說。但若是她真的被這冥殿中的粽子拖走了,那可是有些難辦了。
那墓洞兩旁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簇藍色的火苗,我開始因為蚩尤三千的事情並未多麼注意,但等到走了一段距離後我才猛的想起,這藍色火苗……不就是用那黑鱗鮫人造的長明燈所發出來的火焰嗎!
一想到這裏,我的頭皮整個都開始發麻起來。這一路下來,我們所遇到的藍色火苗不下百朵,也就是說這墓道之中最少也有上百具黑鱗鮫人的屍首。
這東西本就是稀罕之物,在我沒親眼看見之前,更是把它跟龍、麒麟這些東西都歸為傳說一類,有些漁夫一輩子都見不到一條黑鱗鮫人,可就在這古墓之中竟然有上百具這樣的屍首。
莫不是燕王或者晉王把那人魚窩給鑿開了?我心裏不由的亂想到。
“注意點腳下,我們現在踩得不是地麵。”顧辛烈突然從最前方傳來一聲。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我們踩得不是地麵是什麼?轉過頭看向一旁小心警惕的王蔣幹,我小聲開口道:“蔣幹,我們腳底下踩得是什麼?”
王蔣幹聽見我說話,忙朝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指了指腳下說:“咱們現在踩的這是一片銅鏡地,你看看腳下。”
我聽這話,下意識的一看腳下,手上狼眼手電一晃。
我現在才看清,原來我們走的這條墓道上被鋪滿了拳頭大小的六角形銅鏡,那銅鏡上布滿銅鏽,鏡麵極其光滑。隻是因為青銅鏡的原因,所反射出來的人影極其模糊罷了。
“這是什麼意思?”我問了一句。我還從未聽說過有那個古墓中會有這麼一片青銅鏡鋪成的道路,饒是青銅器非常發達的戰國時代,恐怕也不會有那個王侯將相舍得用青銅器鋪這麼一條路。
“林爺這你有所不知了吧。”王蔣幹舔了舔手指尖,走了兩步來到我身邊,小聲跟我說道。
原來其實相比較於戰國時代的七大國家,古滇國的青銅器文明要更加的發達,早在九十年代中葉,就有考古隊曾經在昆明發現大量的青銅器。
這其中有滇國重器貯貝器、銅編鍾、帶金銷的劍、黃金珠、瑪瑙、玉、車馬飾和造型奇異的銅扣飾。
據考察,從新石器時代進入青銅時代,古滇比世界上其它古老文明晚了1000多年。但是在接下來的年代裏,古滇人靠他們自身才華與智慧,硬是將青銅時代的文明發揮到了極至。
隨著考古學家對古滇國的發現越多,隨之而來的問題也就越多。因為不管是古籍還是文獻資料又或者是碑文,都對這個國家描繪的非常模糊,或者是敬畏,又或者是怨恨。
總而言之,一切有關於古滇國的記載都隻是一知半解。
比如這個消失得無影無蹤的國家的都城建在哪裏?光是這一個問題,據記載十二本古書中就寫了十二個地方,就是經驗老道的摸棺人都覺得難以琢磨。
以滇池為中心的區域裏,古墓連著古墓,曾經有傳言說整個雲南地下埋著上萬古墓。
在不深的土層之下,到處散落著各式各樣的青銅器件,當地居民修路、建房不斷的從地下挖出鏽蝕的劍矛或斧鉞,然而卻始終沒有人找到滇國的都城。
所以考古學家在古滇國的都城上填的是“迷都”兩個大字。
擁有如此發達的青銅器文明,那我們腳下這足足有數千枚的青銅鏡就顯得沒有那麼驚世駭俗了。聽完王蔣幹的話,我也有些釋然了,不過腦海中卻猛然想起了在冥殿時蚩尤三千所說的那番話。
滇王……滇國……莊王……燕王墓。我在腦海中把這些支離破碎的片段不斷的組合,拆卸,就好像是在數不清的白色線頭裏一把拽住了一根紅色絲線,至少用力一扯,就可以真相大白豁然開朗了。
可是這話到了嘴邊,卻怎麼都想不起來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