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的前方,本來拿著手電筒、手持拂塵的馬六指竟然憑空不見了。我攥了攥手裏的手電筒,看著旁邊的蚩尤三千問道:“你有沒有看到六爺剛才是怎麼消失的?”
蚩尤三千搖了搖頭,說:“我沒看到,但是我能肯定的是那縊鬼也消失了……因為現在它也不在這裏了。”
我聽到蚩尤三千這話,心猛地一顫,趕忙向四周看了看,漆黑一片,如今馬六指也莫名其妙的消失,就隻剩下我們兩個人,我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心裏想著天黑之前必須想辦法出去,如果說集陰地的鬼魂在白天還能稍微收斂一點的話,那麼在晚上,這裏無疑就是它們的樂園。
“那縊鬼還沒走遠,得想辦法把它收了。”蚩尤三千這個時候突然出聲,然後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我們前麵的一個角落,我順著她的目光用手電筒那麼一照……
果不其然,那縊鬼正蹲在那個角落裏,歪著腦袋死死的盯著我們兩個。
“有沒有什麼辦法快點搞定它,這地方不能久留,我們得快點走,早些找到陰喻!”我看了蚩尤三千一眼,拉著她的手不由的又緊了緊,五指緊扣。
“我曾聽說過一個辦法。”
蚩尤三千清了清嗓子,緩緩說道:“在《子不語》、《夷堅誌》、《耳食錄》等書中都有關於如何解決縊鬼的事典。其中有一個說的是,江西臨川有一個叫劉秋崖的教書先生,為人曠達,好讀書,經常廢寢忘食。
有一天,這劉秋崖在夜裏讀書的時候,忽然看見月光下,有一名女子偷偷摸摸的將一樣東西藏在草垛中。等到那女子走了之後,劉秋崖拿著蠟燭去查看,發現是一條麻繩,長二尺多,聞起來有一股腥臭味,劉秋崖讀過很多書,很有學識,知道這是縊鬼害人的東西,就把這繩子藏了起來。
過了兩個時辰,劉秋崖聽到鄰居家經常紡織到深夜的女子在歎息哭泣,這時縊鬼就出現了,對紡織女子百般引誘,勸其自縊,鄰居紡織女子卻猶豫不決,而縊鬼卻像是在找東西,劉秋崖知道縊鬼找不到繩子,就沒有辦法害人,便默不出聲。
縊鬼尋到劉秋崖家門口,叫門道:‘我丟失了一件東西,希望先生能夠還給我’。劉秋崖道:‘你的東西就在我的書底下,你有本事就拿走吧。’
縊鬼變化成散發吐舌之狀,又變化成妖嬈美麗的婦人狀,均不能使劉秋崖還繩,天漸亮,縊鬼跪地懇求,答應劉秋崖不害鄰居紡織女子,劉秋崖才把繩子還給鬼,鬼拿了繩子急忙走了,鄰家女子也斷絕了自殺的念頭。
這個故事大抵是半真半假,不過有一點可以確認,就是這縊鬼很在意自己的上吊繩。咱們剛上來的時候不是在樓梯口那裏發現了一條吊繩嗎?我想,如果把那個吊繩燒了,這縊鬼也就會自動退去了。”
蚩尤三千小聲的跟我講了這麼一個故事,聲音低低的,但我能察覺出來她講的很仔細,畢竟,這種故事換作誰肯定都是看一眼就忘了,就算講出來也隻能是講個大概。
我捂著嘴,心裏開始琢磨怎麼去把那吊繩點著。因為現在我們在這長廊的一側,跟那吊繩中間隔了一個樓梯口,而那縊鬼此刻卻就趴在那樓梯口的角落處看著我們兩個。
我眯了眯眼睛,除非是從這裏直接跳到一樓的廠房,不然,沒有任何辦法能夠接近那個吊繩。
我把手裏的手電筒遞給蚩尤三千,然後拍了拍她的手說:“你就站在這裏等我,一步也別動,我從這裏跳下去,你用手電筒照著那縊鬼就好,如果有異常情況,你就大聲叫。”
蚩尤三千點了點頭,一雙盈水眸子緊緊的盯著我,良久才吐出兩個字:“活著。”
我沒表示,轉身弓著腰,慢慢走到那樓梯口的邊沿上,倒摳著那牆壁縱身一跳,這剛一跳,我就後悔了,我沒想到這一層和二層之間的距離有這麼大,我的膝蓋直接磕在了一截台階上,疼的我眼淚都流了出來,不停的倒吸著涼氣。
我用力狠狠的揉了揉膝蓋,然後緩緩站起身,一蹦一跳的向著剛才那樓梯口走了過去,我依稀能看到一個手電筒的光亮,但是看不太清,於是,我從兜裏掏出打火機,借著時隱時現的火光,在黑暗中終於摸索到了那根吊繩。
我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拿火機就點了它。因為極其幹燥的關係,那麻繩一遇火,呼的一聲,瞬間就澎湃的燃燒了起來。我借著那火點燃了一顆煙,可剛吸了一口,一陣極其沙啞的吼聲突然在我耳邊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