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早早的醒了過來,但是,我並沒有看見姬澄雪,想來應該是因為白天的緣故,她又躲到了我的身體裏麵。我晃了晃有些沉重的腦袋,剛準備叫王蔣幹起床吃飯,偏頭一瞧,卻突然發現我旁邊的病床空了。
我微微一愣,剛要出門去叫醫生,卻碰上了匆匆從外麵走進來的顧辛烈。
顧辛烈的神情很緊張,雙眼通紅,臉色極其難看,頭發也蓬亂無比。
“顧小哥,蔣……”
我話還沒說完,顧辛烈就急促的開口說道:“蔣幹病危了……”
聽到他這句話,我腦袋頓時嗡的一聲。
病危!
王蔣幹隻是斷了一條手臂,就算失血過多,但經過手術之後也是有驚無險的熬過來了啊,怎麼會無緣無故的病危。
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疑惑,顧辛烈接著說道:“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早上醫生來換藥的時候就發現蔣幹有些不對勁,似乎是迷昏了,一開始我也全當他還在睡覺,沒有多想,可是漸漸的,我就發現了蔣幹的不對勁……”顧辛烈揉著太陽穴,聲音略微沙啞。
“醫生怎麼說的?”我焦急的摁著顧辛烈的肩膀,全身上下都是汗。
“檢查不出原因,蔣幹的身體機能一切正常,隻是一直處於昏迷當中。”顧辛烈苦笑一聲,握著黑色長刀的手掌因為用力而微微有些泛白。
聽他這麼說,我也是微微有些發愣,一顆心也是沉到了穀底。
查不出來原因,在我看來,這跟“我們盡力了”這五個字沒什麼區別。
“死亡通知單?”我苦笑一聲。
“你那個朋友是被東西纏住了。”忽然,姬澄雪的聲音在我腦海裏響了起來。我起先有些錯愕,但是轉念一想,突然想起了昨晚姬澄雪跟我說王蔣幹身上有死氣,再加上這醫院晚上發生的一係列古怪的事情。這些東西一串聯到一起之後,我突然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這並不是簡單的病危,旁人可能並不清楚,但是,對於我們這些吃一口陰間飯的人來說,有的時候,有些東西可不是科學能解釋的清楚的。
一想到這,我連忙抬頭跟顧辛烈解釋起來。從頭到尾原原本本的跟他說了一遍,包括那白發老嫗跟那光著身子穿著紅色高跟鞋的護士,不過,對於姬澄雪的事情,我掩蓋了一下。
聽我說完,顧辛烈陷入深思之中,半晌,他才對我說道:“這醫院明顯有鬼,得仔細探查一下,我懷疑問題就出現在你說的那個白發老嫗身上。”
我點了點頭,皺緊了眉頭。不管跟那個白發老嫗有沒有關係,今天晚上也要好好的問問她,雖然我心裏還是有些沒底,但畢竟姬澄雪在我身邊,多少也助長了一些我的膽氣。
打定主意,我就跟顧辛烈說道:“顧小哥,你現在把蔣幹接回病房,晚上你照看著一點,我出去辦點事。”
顧辛烈衝我點了點頭,我見他這沒什麼問題,轉身就出了病房。
本來我是準備回天台的,但是看來這是回不上了。此時此刻,最重要的是搞清楚這個地仙到底是什麼東西,如果說僅僅知道狐黃白柳灰這肯定是遠遠不夠的。
我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點燃之後走向電梯。路過值班台的時候,跟往常一樣,那裏還是沒人。可就在我快要走到走廊盡頭的時候,我突然發現,就在電梯的對麵有著一行用紅色記號筆寫下的提示語。
“夜晚不要隨意走動……”
看到這句提示語的時候,我腦袋嗡的一聲,手裏的香煙也掉到了地上。難不成這裏的醫生護士早就知道這住院部不太平,才會連個值班的醫護人員都沒有。
想到這裏,我整個後背都在發涼,很難想象,竟然會有人連鬼魂陰物這樣的存在都不感到奇怪,難不成他們真的以為隻要小心一點就不會出一點問題?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我麵前的電梯門突然打開了。就像是張開嘴巴的鋼鐵怪獸一樣,我喘了口氣,緩緩的走進電梯裏。
也就在我剛關上門的時候,姬澄雪也隨之出現在了我的身後。
“你要幹嘛去?”她問我。
“去買糯米跟雞蛋。”我抽光最後一口煙,然後把煙頭扔在地上踩滅,吐出一口煙霧道。
“這些東西有什麼用?”姬澄雪有些好奇,問我說。
“糯米跟雞蛋是黃皮子最喜歡吃的東西,黃皮子也就是黃鼠狼。我懷疑蔣幹的事跟那白發老嫗有關係,所以先買一點也許會有用。”
“你怎麼知道那白發老嫗就是黃鼠狼。”姬澄雪有些奇怪的看著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