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子彈再一次命中一隻貓的頭顱,它的腦袋被高速旋轉的子彈打的轟然炸開,腦漿四濺,鮮血瞬間朝四周迸濺出去。
跟我想象中的一樣,就在那具貓屍倒在地上的那一瞬間,周圍那群野貓就開始朝它撲了過去,呲著森白的牙齒就開始肆無忌憚的啃食。它們完全不懼怕人類,甚至它們眼裏沒有一絲恐懼,它們甚至不會去想下一個死的會不會是自己。
我有些心煩意亂,耳邊的啃食骨骼的聲音跟吸吮血液的怪動靜讓我有些難受。我一手托住槍托,砰砰砰砰,以最快的速度打空了手裏剩餘的十三顆子彈。那後坐力讓我的手腕跟手肘有些許麻痹。
我甩掉手槍,向後退了兩步,冷冷的看著這群沒有感情的動物啃食著同伴的屍體,它們似乎對咬噬同伴屍骨這件事很喜歡,又或者是它們早就饑腸轆轆,是我給了它們這次機會。
那一地的鮮血跟迸濺的腦漿液體讓我有些反胃,空氣中彌漫著的血腥味帶著一股腥臭的氣息侵襲著我的嗅覺。
此時,離洛陽輕輕的把腦袋湊到了我的耳邊,輕聲呢喃著:“其實你骨子裏也蟄伏著這樣的血性。”
“自相殘殺的血性?如果有一天我真那麼辦了,就用你手上的銅錢割斷我的喉嚨。”我冷笑一聲,掙開她的手臂,然後托著一支白色的蠟燭走向那些還在進食的動物,它們似乎餓的不輕,隻顧著咬噬麵前的血肉,眼睛連抬一下都不抬。
我喘了口氣,把多功能長柄鋼鍬拽在手上,墊了墊,然後眯著眼睛朝著我腳下僅存的幾隻貓,一隻一隻的拍了過去。我用的力氣很大,幾乎一鍬拍下去,它們的腦袋就變了形狀,本來就醜陋猙獰的外表,更是因為鮮血跟腦漿的點綴,顯得更加詭異。
“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饕餮,邪欲。犯了暴怒的人要被活體肢解,犯了貪婪的人咬在油鍋裏烹炸,饕餮之罪則要被強迫進食老鼠蟾蜍……人類,不管什麼時候,都是一副嘴臉。”姬澄雪閉上眼睛,把那把紅色的油紙傘收起來,抱在懷裏,清冷的說道。
“你不是人?”離洛陽針鋒相對道,冷冷一笑。
“從前是,現在不是了……”姬澄雪沒去看離洛陽,也沒去看我。就那麼閉著眸子。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但當我拎著那把染血的鋼鍬走回來的時候,她瞥了我一眼,輕聲問道:“你怕嗎?”
我沒回答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問。隻是掏出一根煙顫顫巍巍的點燃,然後呼出一口煙霧。現在問題解決了,隻要把那棺材打開就大功告成了。
此刻,我心裏有些忐忑,那地上猙獰變形的一隻隻貓屍詭異的能夠讓人發瘋。
而我的後背早就被汗水給浸濕了,不寒而栗的那種感覺就像是跗骨之蛆一樣在我的每條神經血管裏蔓延。我抽光一根煙,然後拎著那把鋼鍬,走向了那漆黑的棺木。
那棺材沒有一點特殊的地方,就是極其普通的棺木。做工也有些粗糙。另外這古墓顯然是近代墓,並不是古代墓,隻是這墓裏埋的是什麼還不得而知,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這個墓主,不是人類。
我把鋼鍬貼在那棺材沿上,然後扭頭看了一眼姬澄雪跟離洛陽。離洛陽朝我輕輕一笑,然後點了點頭,示意我可以升棺了。
我沉了口氣,成敗在此一舉了,我低吼一聲,猛的一壓那鋼鍬鍬柄,隻聽一聲“吱呀”的動靜,那棺材蓋就裂開了一道縫隙。
我就借著這道縫隙不停的用鋼鍬來回挪動,此時此刻,我手心裏跟腦門上都是汗,就連後背都是一片冰涼。我幾乎是屏著呼吸去開這棺木的。挪移了一會,我舔了舔嘴唇,用鋼鍬用力一推,“砰”的一聲就把那棺材蓋給推了下去。
也就在那棺材蓋一被推下去的時候,我伸了伸脖子,那棺中的景象讓我瞪大了眼睛,有些大驚失色。
就在棺材裏,竟然躺著一具狐屍,全身白色絨毛,瞪著一雙綠色的眼睛。最詭異的是,那狐屍身上竟然還套著一件青色長衫,一看到這個狐屍,我身上就起了一層白毛汗,原來那白發老嫗並不是什麼黃皮子黃家的人,而是一隻狐狸精……
離洛陽見我神色有些不對,也扭著腰肢走了過去,眼睛往裏一瞧,也是微微皺了皺眉,喃喃道:“狐屍裹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