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辛烈抽刀入鞘,猛然衝向那幽藍色女鬼。那女鬼也是微微一愣,顯然沒想到顧辛烈竟然這麼幹脆利落的就動手,身形連忙向後挪移。
顧辛烈欺身而上,手上黑色長刀絲毫不拖泥帶水的揮舞而起,雖然還不是紅袍厲鬼,但是那幽藍色女鬼顯然智商也不低,它懼怕的顯然不是顧辛烈,而是他手上的那把黑色長刀,就是紅袍厲鬼被多砍上幾刀都有可能靈魂覆滅,更別說她了。
劉玄策並沒有出手,而是靠在一旁的柱子上默默的抽著煙,神情慵懶,我瞥了他一眼,知道他沒有出手的意思,拔出刹那刀,左腳一蹬衝出去就跟著顧辛烈一起對付起了那幽藍色女鬼。
那女鬼顯然有些慌了,兩把葬陰武對它的威脅不可謂不大,隻見它突然瞪大了眼睛,張開漆黑的嘴巴,尖叫一聲,那聲音異常尖銳,就像是一把錐子紮在了耳膜裏一樣,我跟顧辛烈全都下意識的捂住了耳朵。
也就是借著這一瞬間的空當,那女鬼咯咯一笑,向後漂浮了幾步,然後瞬間消失不見。
“讓它跑了。”顧辛烈有些不甘心的說道。
“不殺它,等到開棺的時候它難免會搗亂,那時候就更不好對付了。”我皺了皺眉,扭頭看向劉玄策。
“你們兩個還是不靠譜,關鍵時候還得看我的。”劉玄策搖了搖頭,眯著眼睛叼著煙,雙手握拳,伸在胸前,隻見他嘴裏念念有詞,不多時,我就感覺周圍的土地跟棚頂就開始震顫了起來。
隨後隻見劉玄策雙眼猛然睜開,恍惚間我似乎看見了一雙灰色眸子,但是那種感覺也隻是一閃而逝,緊接著劉玄策伸手一抓,呼的一聲,隻見那幽藍色女鬼已經被劉玄策死死的捏住了脖子,動彈不得。
那女鬼的眼神裏充滿了恐懼,鬼體瑟瑟發抖,嘴唇也顫抖著,劉玄策輕歎一聲,然後說道:“我不殺你,送你去陰間投胎如何?你在這看守墓穴也不知道多少年了,我念你可憐,你若答應,就點點頭,若不答應,我現在就讓你魂飛魄散。”
那女鬼聽完這話,連忙點頭,生怕慢了一點。劉玄策放開手,右手拇指一刮中指,隨後鮮血溢出,劉玄策一揮手掌,隻見那鮮血隨即滴落到那女鬼頭上,一陣“滋滋”猶如烤肉一樣的聲音響起,不消片刻,那女鬼便消失在了我們眼前,再無痕跡。
周圍暗紅色的光線也慢慢的轉變回了最開始的陽光。
“它這樣的鬼,投胎基本無望,就算到了陰間也是做孤魂野鬼,你又何苦騙它。”顧辛烈抱著刀輕聲說道。
鬼見紅則無來世。
“總比飛灰煙滅來得強,萬物皆有靈,更何況是鬼,除了形體不同跟人無疑,你說殺就殺,是不是有些太過殘忍了?”劉玄策抽了一口煙,笑道。
“我記得帝師殺鬼如麻,每次下墓隻做兩件事,算卜,殺鬼,就是所得明器也是隻拿一半,怎麼幾年過去,反倒是轉了性了。”顧辛烈輕聲說道,聽不出語氣。
“自從我媳婦死了之後,我手上就再沒沾過一絲鬼氣,遇鬼不殺,遇墓不下,如果不是為了還林公人情,我恐怕就在這林子裏歸隱到死了。”劉玄策咧嘴一笑,略微有些苦澀。
“嫂子是……”我張了張嘴,雖然我知道這種事不應該問,但是出於好奇,我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但是心知不對又趕忙停了嘴。
“當年九星疊影,我跟老頭子去長白山與七家魁首一起下墓,當時胡爺就警告我不要去,但我未聽,當時我媳婦身體有孕,本來她也是摸棺切派的高手,但是,為了安全,我沒讓她去,我本以為保護措施已經做得很好了……結果當晚百鬼夜行,九星疊影推演卜算全部失效。”
“那次摸棺失敗了,老頭子中了屍毒,七家魁首也各有虧損,林公替老頭子續了十五年的命,本來以為化險為夷的我等到回家的時候,才發現我媳婦死了。手足盡斷,就算是那時候她還是死死的護著肚子,我當年殺鬼如麻,但凡是紅袍厲鬼對我劉玄策都恨之入骨,結果就那晚,趁我不在,殺我妻兒……”
劉玄策語氣雖然平淡,但我看得非常清楚,他捏煙的手因為太過用力而略微蒼白,就連牙都咬的死死的。
“我曾經聽說過,帝師曾經在北京城一夜斬鬼七百三,應該就是因為這個事吧。”顧辛烈說道。
“是九百八十四,殺光了,誰也不欠誰的了。它們殺我妻兒,我屠盡北京城所有鬼魂陰物,很公平。”劉玄策眯起眼睛,吐出一口煙霧,嘴唇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