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記錯的話,這是說陳慶之的詩吧。”謝思摟著我的腰輕聲說道。
我點了點頭,望向門口還在眺望陽光的顧辛烈,金黃色的餘暉灑在他雪白色的襯衫上,白馬黑刀,以前王蔣幹跟我說起顧辛烈在蒙古的事跡時,我也隻是莞爾一笑,卻從未想過竟然會是這麼震撼。
千軍萬馬避白袍,這可不是單單殺幾個馬賊就能打起來的名頭。
“是個大汗墓,七家總計二十四人下墓盡皆被殺,墓裏發生了什麼,沒人知道。隻知道後來有個在蒙古草原上的年輕人,騎著一匹白馬,一把黑刀挑了前來報仇的所有人,包括曹擎蒼的徒弟,都折在那了。”劉玄策喝下一口茶,接著道:“其中還有我侄子,劉安。”
我眉頭一抖,想起剛才劉玄策那冰冷的眼神,不由的有些擔心。
我心裏正想著,劉玄策突然出聲道:“出去跟我打一架,輸贏這仇都平了。”
“好。”顧辛烈點了點頭,幹脆利落。
劉玄策起身從櫃台上抽走刹那刀,跟著顧辛烈倆人就出了門。我心念一動讓蘇蔓煙趕緊跟著他倆,別收不住手再出了事。
蘇蔓煙點了點頭,化作一團青煙悄悄的跟了上去,一時間,整間店裏就剩下我跟謝思了。
“虎子今天怎麼沒來。”我問道。
“小虎說在家照顧他奶奶,下午再來。他這兩天也累壞了,兩頭跑,我就答應了,沒想到卻出了這檔子事。”謝思把頭靠在我懷裏,輕聲說道。
“虎子是個孝順的孩子,老人身體不好,等他再來,你給他拿點錢,他還有個妹妹上學呢。”我拍了拍謝思的後背,說道。
“恩。”
“妮子,害怕了?”我笑了笑,挑起謝思的下巴說道。
“沒有,我隻是在想,怎麼以前都不知道原來你這麼厲害,但是你越厲害,我就越擔心,每次你出門太久,我就會胡思亂想。”謝思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還是林悲,從來沒變過。”我攬著她的後腦,柔聲說道。謝思就像是我的盾,不管怎麼樣,她都信任我,等著我。不管我受了多大的挫折,她都在用她自己的方法小心翼翼的保護著我的感情,我偶爾也會害怕,假如沒了盾,我是否還會像現在這樣無所畏懼?
“你是林悲,我是謝思。從很久以前我就認識你了。”謝思的聲音有些發顫,摟著我的脖子,一個女人,男人是刀口舔血不知道哪天都會喪命的盜墓賊,身邊有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發出來的危險。
她怎麼可能不害怕,隻是為了讓我放心,她從來不說罷了。
想到這,我心裏不由的湧出一股濃濃的歉意,但是那句對不起還沒等我說出口,幾道人影就出現在了我的視野裏。
我眯了眯眼睛,扭頭看去,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陳教授跟他的幾個學生,這次還帶著一個我的熟人,百華夜詠。
“請問……林先生在這裏嗎?”陳教授在門口喊了一聲,並沒抬腳進屋。我拍了拍謝思的肩膀,讓她坐正,然後端起一杯茶輕聲道:“陳教授既然來了,就進來吧,沒必要這麼客套。”
聽我說完這句話,陳教授便帶著他的學生走了進來,老人穿著一襲白色唐裝走在當中,那美女秘書跟百華夜詠在兩側,後麵就是那五個學生了。
我抬了抬手,示意他們坐下。
“林小友,恕我唐突了,上次真的是抱歉了,我們這次來是專程給你道歉的。”陳教授眯著眼睛,嘴角帶笑的看著我。
“道歉就不必了,陳教授你跟我都是明白人,你今天連百華夜詠都帶來了,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了,咱們直接談正事吧。”我掃了百華夜詠一眼,讓謝思去重新泡壺茶,然後點上根煙,等著他的下文。
“林先生真是好豔福啊。”百華夜詠咯咯笑道,瞥了我一眼。
我懶得理她,心裏盤算著怎麼跟陳教授談這筆生意,樓蘭這一趟,我必然不可能空手而歸,可盜墓賊這樣的職業是不能隨便暴露的,畢竟,這幫人究竟什麼來曆,我還不清楚,但光憑陳教授這麼一個老學究對古文物的熱愛,恐怕他就不會讓我明目張膽的碰那些明器。
見我不搭理她,百華夜詠冷哼一聲,把頭扭向了別處。而陳教授的那些學生已經四處打量起了我的店鋪。
“老師,你看,唐朝的唐三彩啊!”一個學生看著展示櫃裏麵的古董怪叫道。
“戰國時期的青銅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