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了眯眼睛,望著吳詩詩離開的地方,這個女子不同於吳嫋嫋的那般冷漠陰沉,但是在我眼裏卻能感覺的出她比吳嫋嫋還要危險一些。這並非錯覺,我掃了一眼剛才吳詩詩踩過的地麵,一個略微下沉的腳印映在了我的眼眸之中。
這是她剛才借力跳躍造成的,要知道吳詩詩可是赤著腳的,且那一雙腳在我看來沒有一絲瑕疵,就跟白玉一樣,而這邙山叢林之中到處都是碎石跟樹杈,別說一個赤著腳的弱女子了,就是在山裏穿著靴子打獵幾十年的獵戶,腳都不知道要起多少繭子。
看來這吳詩詩還真的藏了一手……不簡單。
我眯了眯眼睛,然後慢慢踱著步子朝著樹林深處走去,沒多遠便看見了顧辛烈他們幾個,隻見顧辛烈手裏持著一柄黑色長刀,跟鴉殺盡來回碰撞著,古樸的千夜古刀跟那緋紅的妖刀泣血就像是兩頭野獸一樣,互相的角力著。
顧辛烈的袖口破開了幾道口子,然而鴉殺盡上身的衣服已經破爛的不像樣子了,蒼白的肌膚裸露在空氣外麵,顧辛烈眯著眼睛,一刀劈出去,直接將鴉殺盡逼退了近兩米遠,緊接著還不等他反應,顧辛烈一個前衝徑直將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攻擊銜接的極其完美,完全不給鴉殺盡任何反擊的機會。
“第七次了,差不多了。”顧辛烈瞥了鴉殺盡一眼,然後收刀入鞘。
“行了,該吃飯了,都回去吧。”我見已經結束了,朝著他們笑著喊了一聲,洛陽扭頭看見我,嫣然一笑,邁著步子便走到了我身邊,挎著我的手臂跟著我走了回去。
“有意思嗎?”我問她。
“還好吧,不過姓鴉的打不過姓顧的,太差勁了。”洛陽伸了個懶腰,靠在我的肩膀上撒嬌道。
“顧小哥出生的時候,那把刀就在他旁邊,可以說他懂事起就開始耍刀了,後來又得到了大威天龍僧人的指點,打不過是正常的,鴉殺盡畢竟不是專門玩刀的行家。”我笑了笑,出聲解釋道。
“明早下山嗎。”
“恩,我給劉哥他們打過電話了,明天一早應該就會有人從杭州過來了,現在是多事之秋,剛才吳家大小姐跟我碰過麵了,聽她的意思,是看在那齊書藝的麵子上放了我們一條生路。”我笑了笑,說道。
洛陽看了我一眼,輕嗯了一聲,沒再多說。
回到木屋之後,王蔣幹已經把兔子跟野豬清理幹淨了,手藝確實高超,而燒烤食物跟煲湯的任務則出人意料的交給了鴉殺盡,據陳長生自己說,他跟鴉殺盡在這邙山逃竄了這麼多年,吃的東西全都鴉殺盡做出來的。
而且大肆吹捧說這貨烹飪出來的東西多麼好吃多麼神……聽得我口水都流出來了,不過鴉殺盡則仍然是那一臉麵癱相,就仿佛這些事跟他沒關係一樣,輕車熟路的將竹簽子穿進血肉中,然後放到架子上烤。
還別說,就他這一手穿簽子刷調味料的功夫,就算是不跟著我去做盜墓賊,去當個燒烤師傅也是挺有前途的,不過他這一副麵癱相,可能是這輩子都治不好了。
等到食物全都做好之後,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了,一股濃濃的肉香傳到了我的鼻間,讓我不由的食指大動,等到嚐到嘴裏的時候,我也不由的狠狠的膜拜了一下鴉殺盡這個大神,確實非常香也非常棒。
眾人吃到這麼可口的食物,胃口也是大開,本來下墓這段時間裏就是滴水未進,說不渴不餓那純粹是扯淡,為了活躍氣氛,陳長生還破例從屋子的後麵挖出了一壇子烈酒,待到整場飯局結束,已經是後半夜了。
陳長生喝的酩酊大醉被齊書藝抬到了屋子裏,洛陽本來也沒想著跟她一起睡,自然也就痛快的答應了,顧辛烈一向不習慣太晚睡覺,所以吃過飯有跟我閑談了一會兒,便自己坐在了房屋一角進入了夢想之中。
之後洛陽也被我哄上了吊床,王蔣幹則死皮賴臉的非要睡另外一個吊床,一時間,剛才還熱鬧吵嚷的的院子,瞬間便隻剩下了我跟獨自望月的鴉殺盡。
鴉殺盡的側臉很柔順,也很陰翳,單單隻看他的臉孔的話,你會覺得他很像是女人,尤其是像現在這樣,他一個人坐在地上抬頭望著天上的明月,群星閃爍之間,柔和的月光緩緩的灑在了他的側臉上,讓它看起來各位的動人。
當然,我說的這種動人,並不說說他很美麗動人。
“你習慣晚睡?”我躺在草地上,嘴裏叼著一根草,以前在東北鄉下的時候,我就是自己這麼一個人獨自望著月色,就像現在的鴉殺盡一樣,那個時候並不會像現在這樣想得這麼多,帶著一條狗,半夜蹲在門口看著月亮,對我來說可能就是最有趣的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