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掉也沒關係嗎?”姬澄雪沒笑,轉過頭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你愛的人究竟是三千年前的林離歡,還是現在坐在你身邊的林悲,你想過嗎?”我苦笑一聲,看了她一眼。
姬澄雪渾身一顫,盯著我看的眼睛緩緩的低垂了下去,就如同她以往的那般動作一般:“我不知道。”
“我是個很自私的人,是我的東西就隻能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也不會去碰。你看,我現在得到的都是我的……”我扯起一個自認為很燦爛的笑容,我想要笑的大聲一點,可是到了嗓子眼裏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我看著姬澄雪說道。
“從前在山裏麵有一個小和尚,小和尚每天都在廟裏敲木魚念經,盡管那間寺廟破的到最後隻剩下一個人,在寺廟的旁邊有一戶人家,這戶人家裏麵住著一個女子,差不多十五六歲的樣子……”
“然後呢?”姬澄雪看著我說道。
“然後這個女子就喜歡上了這個小和尚,每天都要來這寺廟玩鬧一番……”
“小和尚,你看我新買衣服好不好看?”
“小和尚,你看我今天新去求得佛珠漂不漂亮?”
“小和尚,我今天給你唱首歌吧。”
“這樣的對話幾乎每天都在繼續,但是小和尚始終閉著眼睛,敲打著麵前的木魚,直到有一天,那個女子身上嫁衣如火,鳳冠戴頂,那一天她看著小和尚說,我要嫁人了。小和尚輕念了一句阿彌陀佛,本來心如止水,卻不知為何,佛珠散了一地……”我狠狠的吸了一口煙。
“很多年以後,小和尚變成了老和尚,他仍然住在那座山上,仍然敲著爛木魚,隻是多了一個習慣,他每天都會去山上的一處墓碑念一段往生咒。”
姬澄雪咬著嘴唇,從來不曾有過波動的雙眼微微的顫了顫,她站起身,那猶如鮮血一般的妖豔長袍隨之抖動而起:“晚上很涼,記得早些睡。”
說罷,她便轉身進了身後的房間。
我一個人坐在台階上,低著頭望著腳尖:“施主,你是貧僧心中的魔,貧僧離你越近,就離佛越遠。”
我念著故事最後老和尚對著墓碑說的那句話,煙頭燙到了手指,卻麻木的好似沒有了任何感覺……
……
第二天一早,我跟鴉殺盡就上了那輛加長林肯,夏侯家離杭州並不算太遠,並不想吳家那般深入邙山,難找無比,早上坐車差不多中午就到了,如果順利的話也許還能蹭上一頓飯。
鴉殺盡抱著肩膀閉著眼睛坐在我對麵,就像是一尊立定的佛一樣,看的我別扭的不行,我也有點後悔帶著小子上路了,因為他實在是太悶了,屬於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類型,我有時候也真的懷疑陳長生那麼開朗的性格究竟是怎麼鍛煉出來的。
“有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跟著我盜墓?”我挑起了一個話題,問鴉殺盡。
“沒有。”這廝連頭都沒搖。
“不喜歡做這行的話你跟我說就好,我不會難為你的。”我裝成一副老大哥的模樣,拍了怕鴉殺盡的肩膀。
“能夠活下去就好,我沒有別的要求。”鴉殺盡睜開眼睛,目光有些呆滯的說道。
“哈哈……”
我幹笑了兩聲,撇過頭喝了一口旁邊的紅酒,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看著車外,再也不跟鴉殺盡說一句話。
沒有夢想,沒有想過接下來要幹什麼,沒有十分喜歡的東西,也沒有特別討厭的東西,鴉殺盡真的是一個“劍”字貫穿一生,但是我怎麼看都覺得他是在裝逼,而且是沒有任何征兆可以在任何場合下裝逼。
一路無言,我睡了兩覺之後,車子緩緩的停了下來,司機扭過頭來跟我說到了地方,我看了一眼手表,恰好是中午。揉了揉臉然後便下了車,鴉殺盡跟在我後麵也隨之走了下來。
鴉殺盡今天的穿著跟我是截然相反的,我是西裝革履弄的跟個商賈政要一樣,一絲不苟的連我都覺得有些麻煩,而鴉殺盡則是穿著一身黑,黑色的襯衫,黑色的長褲,黑色的長靴。腰後橫掛著一刀一劍,嚴肅的像是個殺手一樣。
夏侯家坐落在一處小城市內,是二線城市。不顯山不露水的一處富家別墅,並不想我那裏有些四合院複古的味道,夏侯家可以說是徹徹底底的歐美風,就連別墅的款式都是這樣,雖然是一處二線城市,但是弄一座像這樣的大別墅恐怕也要不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