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眉毛:“其實還有一點是我最不願意承認的,那就是這裏,也許不是積屍地,而是養屍地……”
正如我所說,最可怕的並非是這裏隻是一個積屍地,而是一個養屍地。以數萬人的怨氣跟陰氣,來滋養一個人,那麼這個人對於秦始皇來說,是何其的重要?或者說,這人生前要有多大的怨念……
這般怨念的人,死後究竟會化成什麼?厲鬼還是十惡不赦的凶袍?我不清楚……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如果真的碰上了,恐怕我們會很難應付。
現在唯一我覺得最明智的選擇,就是以最快的速度逃離第三層,不管這裏有什麼。上萬人的京觀,這是我第一看見,其凶險程度,可以說是九死一生。
我腳步越來越快,眼睛緊緊的盯著前方,不敢有一點偏移,呼吸也被放的緩慢了起來,那腥臭的味道仍然刺鼻,但是沒有辦法我隻得接受。眾人也不是隻會動動兵器的白癡,見我腳步加快,自然明白我心裏想的是什麼。
眾人一言不發,朝著前方的黑暗處繼續前進著,陰冷黑暗的空間之中,除了猶如蠟像一樣麵目猙獰不會言語的屍體外,就隻有怪蟲嗡嗡的響動聲了。
我舔了舔嘴唇,我不管這裏有什麼東西,不過我現在的想法就是盡快離開這裏,因為我有一種強烈的直覺,就是這裏很危險。另外,洛陽還在下麵等著我,我雖然不清楚她現在在第幾層,但是我清楚的是,我隻要晚一分,她就有可能多一分的危險。
可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我腳下一顫,轟的一聲,我前方的地麵整個塌陷了下去,露出了一個巨大的空洞,那空洞深不見底,從上麵俯視一看,不由的讓我渾身一顫。實在是太深了……深的什麼都看不清。
“有古怪。”夏侯青衣忽然說道。
我扭頭看了她一眼,隻見她掛在耳朵上的巨大耳環,正嘩啦啦的響動著,聲音牽扯著她的耳垂,格外的詭異。
“怎麼回事?”我瞪了瞪眼睛。
顧辛烈皺了皺眉,開口道:“前麵似乎有什麼東西,你們在這接應我,我過去看一眼。有事的話我會喊出來。”
說罷,顧小哥整個人直接越過了我們麵前的那空洞,貼著牆壁朝著前方慢慢的走了過去……周圍的空氣在這一刻似乎都凝結住了,昏暗到了極致的空間之中,我借著昏黃的燈光朝著前麵看著。
顧小哥漆黑的身影緩緩的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之中,沒有任何的聲音。
一秒……兩秒……三秒。
時間一點一點的向後推移著,我眯了眯眼睛,手心裏滿是汗水,我抬起手腕看了看已經破損的不成樣子的手表,依稀可見的分針已經走了七格了……整整七分鍾。我越想心裏越是沒有底。
當即招呼上玉樹琉璃跟夏侯青衣,便越過了那空洞,朝著前方走了過去……
顧小哥不同於常人,就身手一途而言,能夠在他這個年齡勝過他的人可不多,除了已故的曹破虜之外,在我所認識的人裏麵是一個都沒有,最多就是不相上下兩敗俱傷。七分鍾……或許對於玉樹琉璃跟夏侯青衣來說可能沒什麼。
但是對我而言,這七分鍾跟七個小時差不多,以顧小哥的性子,他不會探路不給我留一點聲音跟痕跡,就算前去,起碼也會放一支冷煙火出來告訴我一切正常。
可是這七分鍾裏,卻沒有一點聲音。
“不會出什麼事吧……”玉樹琉璃小聲說了一句。
我抿了抿嘴唇,靠著牆壁緩緩的向前走去,旁邊不遠處在京觀上下來回翻騰的怪蟲仍然在嗡嗡的鳴叫著,我眼睛一直盯著前方,忽然發現一處有著一大片暗紅色的血跡。
我瞳孔一縮,連忙走了過去,慌張的伸出手碰觸了一下那血跡,旋即整個人如遭雷擊。這血跡明顯是剛剛留下來的,甚至還有些溫熱,這不是一點血跡也不是一些血跡……而是整整一大灘。
我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顧小哥……出事了。”
玉樹琉璃跟夏侯青衣極其聰明的保持了沉默,慢慢的,我漸漸的抬起了頭,隻見就在我旁邊,竟然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門,這扇門的造型極其的特殊,猶如厲鬼一般,門從中間斷開了一條縫隙,上下無數顆尖銳的牙齒咬合著。
能夠令顧辛烈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就徹底的將他殺掉了,這似乎有些邪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