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看出來了?”湯姆斯的眼神穿透了信紙落在我的麵上。
“什麼看出來?你說的,就是我想的嗎?”我把信紙放下,上麵的筆墨穿透紙背,湯姆斯可以看得到。
“勳爵家中的人幾乎都換了一過,為什麼會這樣?做家事這些簡單的事情,不需要這麼複雜的技巧,一些普通人就可以做到,可是,要做大事,要是不是心腹,不是熟悉的人,你覺得,有人敢下賭注嗎?”湯姆斯似笑非笑地盯著我,他穿著普通人的衣服,但是如同王子一般的氣質依然掩蓋不住,舉手投足之間,一股貴氣透露出來。
“所以,勳爵就把家人換了一過,真正的家人已經出去幫他辦事了。”我輕笑一聲,其中的蹊蹺很容易就可以看出來,沒有想到原來在勳爵的家裏已經可以透露出端倪。
“隻要那天去到那裏,一切就可以知道。這樣一來,我就可以不必和你一起進去了,我還方便了很多。”湯姆斯莞爾一笑。
我也明白他說的話,本來他想作為我的隨從進宮的,還是會有不安全的因素,現在勳爵府上多的是不熟悉的麵孔,隻要湯姆斯稍微化妝一下,他就混進去,還方便很多,可以到處走動不用跟著我。
“給你。”等湯姆斯不再說話,我把鑰匙拿了出來,這是他的東西,自然還給他。
“這是你的東西。”我站起來,把鑰匙拿到他的麵前。
“我不要。”他沒有接過鑰匙,還把鑰匙推回給我。
“這是你的東西,你不要誰要啊?”我還是把鑰匙放在他的麵前,他卻還是把鑰匙推回給我,沒有拿去。
“鑰匙從來都不是我的東西,隻有箱子裏的心髒才是我的,拿回了箱子,我就把我的心髒拿回,鑰匙,身外之物而已,沒有用的,你自己留著吧。”湯姆斯低頭思索了一會,還是把鑰匙放回我的手裏,還把我的手掌屈回去,不讓我再拿出來。
“比爾沒有把鑰匙給回我,自然是有他的用意,你不要辜負他的苦心。”
“他不知道你在這裏,要是知道,他也回讚成物歸原主的。”我想把手伸給他,他搖搖頭,笑笑,依然把我的手推回。
“沒有物歸原主嗎?”
“給我,就不是物歸原主了。”湯姆斯的笑深不可測,卻絕對不是陰險的笑,有點像雨後初晴的天空,還沒有完全晴朗,卻非常清新。
“什麼意思?”我還是不明白他的話,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不需要知道,你隻需要知道,好好照顧好愛米莉,還有,到時的訂婚宴,我會找機會和你彙合,那裏雖然換了很多人,還是要事事小心,我有預感。”湯姆斯回頭望著我,低下頭望著,不再說下去。
“什麼預感?你是不是不準備告訴我?”我看著他的表情,知道他又不想告訴我了,我不想勉強他。
“我正想告訴你,想讓你準備好。”湯姆斯收回我看不懂的表情,咬咬嘴唇,有點輕鬆地說道,他的表情放鬆了。
“準備好什麼?”
“這次之後,一切就結束了,我們都可以回到原來的生活了。”湯姆斯忽然握住我的拳頭,出神地望著我的手。
“你說的是真的嗎?”多日來的糾纏已經令我覺得極度疲憊,好想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好想就在家裏好好地看看書,和威靈頓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是真的,我會把一切都還給你,謝謝你!”湯姆斯伸手撫上我的臉,輕輕地觸碰了一下,對我深情而溫柔地笑笑,然後,就真的轉身走了。
在去勳爵府之前,他再也沒有出過房門,也沒有和我說過任何的話。
我除了細心照料愛米莉,也隻能在等待時間的流逝。
終於到了第四天,要去參加訂婚宴了。我一早就去看愛米莉,她還是經常沉睡,我囑咐下人要小心照料她,我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一些安慰的話,她可能聽到了,手指輕微地動了一下。
珍妮早就在等我,為我打扮,為了不引人注目,我讓珍妮隻為我化很淡的妝,至於衣服,也是很清爽的顏色,埋在人堆裏也不會有人看出我有什麼出眾的地方。
我準備去叫湯姆斯,一封信已經插在門縫裏麵。
上麵是湯姆斯的筆跡,他已經出發前往勳爵府,他寫下了聯係的辦法。
“出發吧,珍妮。”看著湯姆斯的筆跡,我的心裏不知為什麼有點失落,我想起他的樣子,還有他的笑容,轉瞬間,我的眼前浮現了侯爵夫人的影子,兩人的影子糾合在一起,我分不清誰是誰了,我搖搖頭,搖掉兩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