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蔓陀蘿毒(1 / 3)

醜時,左丞相府書房。

擴廓正和部將賀宗哲等心腹、謀士商議著明日與吐蕃攝帝師定盟談判的事宜。

他沉思道:“攝帝師到現在為止,未曾提及一句有關結盟之事宜,亦未曾對我大元兵力、勢力分布提過任何問題,俱是些模棱兩可的禮儀詞句,他還在觀察我們。”說著,端起一大杯茶水,‘咕嘟,咕嘟’一口飲下,微皺眉道:“今日怕是在宴上飲酒有些過量了,有些焦渴思睡。”

賀宗哲笑道:“王爺向來千碗不醉,今夜這點酒算什麼。”

卻見擴廓突然麵部變得赤紅,隨即手足僵直,向後倒去。

眾人大亂。

賀宗哲搶上一步,握住他手,再摸於他額上,隻覺額上有如火燒,手上卻是冷若寒冰,呼吸急促紊亂。急喝道:“脫因帖木爾,你大哥怕是不好,快去請太醫。”

脫因帖木爾一步便跨出門外,大聲道:“快點牽馬來!”邊喊邊急急向大門跑去。

府中仆從剛剛打開大門,隻見門前兩騎停住,太監馬權同著太醫官李思謙匆匆向王府走來。

看見脫因,馬權低聲道:“左丞相呢?”

脫因大喜道:“馮公公,我正要去找太醫,我大哥不好了!”

馬權急道:“那還不快領我去!皇上本是囑我來找左丞相問一件事,正好在路上碰上李太醫,他說也有急事想找左丞相,我們就一起來了,這可正巧了。”

邊說邊一齊急急向書房走去。

到得書房,李太醫伸手切脈過後,麵色沉重地隨身藥箱中取出一些藥材配好,遞與從內院聞訊趕來的毛氏道:“王妃,快派人去將藥煎了,給王爺服了。還有,先拿些茶葉來,水煎了,有沒有豆腐,一起送服三塊。要快!”

毛氏親自帶著兩個侍女向後院廚房飛一般而去。

又疾筆寫下兩個方子,一個催吐之物,一個調理之物,遞與脫因,道:“王爺病勢較重,我帶的藥隻夠一服份量,你拿這方子,催吐之物三貼,調理之物九貼,去太醫院取來,以後三日,每日早上服催吐之物一貼,調理之物中晚及半夜各煎一服,讓王爺服下。”

脫因拿著方子出了府,疾奔太醫院而去。

賀宗哲焦慮道:“王爺是什麼病?”

“王爺身上本有舊傷未愈,今日飲酒過量,又受了些風寒,再加食了些大熱大發之食,所以引得風疾、熱疾一並發作。”

“可要緊?”

“要看等下服藥後的情況。”

不一會,毛氏端著煎好的茶葉水同三塊豆腐走進屋中,眾人一起,將擴廓牙關撬開,捏鼻將茶水豆腐灌入他腹中。

一刻後,李太醫伸手捏捏他的手掌,又摸摸他額頭,臉色仍是沉重,眾人急道:“怎樣?”

“額上手上溫度比先前要好些,等服藥後再看看。”

小半柱香後,藥汁端來,眾人又一齊將藥汁灌入擴廓口中,過了片刻,隻見擴廓胸腹之中連作鳴響,李太醫急道:“將他翻過身來,頭部放於榻外側,快取痰盂來。”

眾人將擴廓翻身置好,李太醫從醫箱中取出金針,神情嚴肅,往他人中、合穀、湧泉等穴位刺去,不一會隻聽得‘哇啦’幾聲,擴廓口鼻中噴出大量紫黑色穢物,直吐了有大半盆方才止住,李太醫麵色微鬆,取下針來。

毛氏取過早已備好的溫熱毛巾,心疼地為丈夫擦拭幹淨,又同著眾人小心將擴廓翻過身來,看著擴廓蒼白中透著微微青紫的麵色,擔心道:“李太醫,王爺可是無礙了。”

李太醫伸手切住擴廓腕脈,半晌方才道:“王爺的體溫已正常,肌肉也開始鬆弛下來,命已是暫時保住了,再繼續服幾天藥,應可恢複大半,隻是以後必須防得風寒之氣侵體,絕不可掉以輕心。”

又對太監馬權使了個眼色,馬權會意,站起身來,道:“王妃,你休要太過擔心,我先回宮了。李太醫,你可要一同走。”

“啊,公公,王妃,我回去我宅中再取些醫具,取得就回王府,這幾日我還是守在王爺身邊罷。”

毛氏和賀宗哲一起將馬權和李太醫送出府。

出得府,李太醫沉重道:“請公公代為稟告皇上,王爺中毒時間較長,加之此種蔓陀蘿毒性極烈,有些毒素已入經脈深處,若不是王爺本身乃習武之人,內外功夫精深,早已性命不保。如今性命雖已暫時保住,但哪怕是小小風寒,也可能引發餘毒,性命難保。我估計,王爺之命也就在這一兩年之間,除非另有奇跡。還請公公代為稟告皇上,我已是盡力了,若皇上仍要殺我滿門,還請等三日後,王爺病勢穩住再殺。還有這幾日王爺必須臥床,不得隨意搬動,王爺正在進行之事,須得交由他人去辦了。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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