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佛陀要涅盤時,深切對他們囑咐著:你們要守護閻浮提中東、南、西、北四方眾生。
他們是欲界六天的「四大王眾天」的天主,各鎮護一天下。
他們是鬼神之王,統領世間一切鬼神。
他微微低下頭,看見自己渾身毛孔射出燦金色的祥和光芒,再側過臉,見自己的凡身無意識地躺臥在床榻,善月趴在他身上痛哭欲絕。
《大孔雀明工經》卷上載道:「西方有大天王,名日廣目,是大龍王,以無量百千諸龍而為眷屬,守護西方。」
他是毗留博叉,諸龍之王,鎮護西方的廣目天。
「毗沙門,凡身封印不該解除,一旦除去,恐怕日後我的凡身能力過強,反而對他有害。」他淡淡說道。
「你手下那條惡龍不知何時走脫到此作亂,就快吸幹這座城鎮數千人的精氣了,我不除去你的封印,誰收伏得了它?你的凡身恰巧又陰錯陽差來到這裏,隻能算那條赤龍倒黴,到哪裏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毗沙門笑說。
「我早知赤龍伺機想作怪,正好你的寶幡遭竊,給了赤龍可乘之機。」他頓了頓。「對了,你的寶幡為何還沒找回來?」
「不急,你先收伏那條從你手中偷偷溜走的惡龍吧,你既然已經現身,這裏就沒我的事了。」毗沙門笑著一彈指,眾妖物爭先恐後飛竄出窗去,他旋即化成一陣輕煙,倏忽消失不見。
毗留博叉立身在善月麵前,她看不見他的法相,正為了他的凡身不知何故昏厥而悲傷痛哭。
他不忍心見她哀泣的淚顏,伸指輕輕抹去她臉上滾燙的淚水,讓她沉睡,不再繼續哭泣。
遙遠的彼端傳來細碎的異聲,他抬眸,視線穿過客棧屋牆、鎮上老樹,直射過鎮外龍形沙帶,然後落在引起蚤動的駱駝山上。
濃密的樹林間浮出一團紅雲,朝古鎮疾速翻滾而來。
就在紅雲奔馳進鎮的那一剎那,他伸出右掌擊去,一道如決堤大河的清氣一舉擊散了那團紅雲,一條猙獰赤龍乍現空中!
「崦毗嚕博叉那伽地波跢曳莎訶。」他念動真言,赤龍發出一聲狂哮,痛苦地墜現在他腳前,巨大的身形縮小得僅一臂之長。
「為何傷害生靈?」他怒視著赤龍。
「主公饒我,我隻有吸取精氣,沒弄死半個人。」赤龍伏在他腳邊,嚇得骨軟筋麻。
「你脫逃作亂,讓天下不平靜,還敢出此狂語!」他一腳踩住龍身,厲聲罵道。
「主公饒我、主公饒我!」
他把赤龍擒入手中,一用勁,將赤龍體內從鎮民身上吸食而來的精氣全數逼出,精氣一股一股飛出窗外,盤旋在城鎮上方的黑氣漸漸散去。
「再敢作亂,我便剝光你的鱗甲,把你變成一條小蛇,鎮入地底下得翻身!」他冷聲喝道。
「是。」赤龍乖乖靜伏。
毗留博叉再次念動三昧真言,赤龍迅即化成一道紅光,重回到人間廟宇古剎歸位。
順著紅光極目望去,他看見高山大河,看見城牆殿宇,看見了大清皇朝未來的命運。
毗留博叉幽幽歎口氣,回到這一世的凡身麵前,將自己再度封印起來。
不管大清皇朝未來命運如何,他這一世的凡身仍有必須完成的責任,守護這百年間的芸芸眾生。
*
陽光從窗縫間穿透進來,照在床榻上。
弼爾雅被刺眼的光線照醒了,他伸手遮擋陽光,昏昏然地睜開雙眼。
映入眼中的是陳舊的床帳,他低眸,看見躺在臂彎沉沉熟睡的嬌顏。
他緩緩深吸口氣,慢慢環視屋內,昨夜的記憶似乎回來了一部分,但其它大部分的記憶好象都忘光了。
頭很重,腦中昏昏沉沉的,隱約記得有人闖進屋來,與他有過一番對話,可是闖進來的是誰?對他說了些什麼?他卻怎麼想也想不起來。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他甚至還覺得體內有股清靈的氣息不停在全身各處遊走運行,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清冽舒暢。
「弼爾雅。」他輕聲叫自己的名字,下意識想確認些什麼。
善月被他的聲音驚醒,睜開眼恍恍然地看著他。
「早啊!」他覺得她發傻的表情很可愛,不禁微微一笑。
善月的記憶被抹得更幹淨,她完全不記得有人闖進屋裏來,她的記憶從與弼爾雅幾乎結合之後便是一片空白,隻停留在最動情熾烈的那一刻。
「我們……」她紅著臉從他臂彎中起身,尷尬地察看自己身上的衣物,當她發現兩人身上的衣衫大致完整時,心中不禁大為困惑。
「記得昨夜發生了什麼事嗎?」弼爾雅傾身問她,希望從她那裏尋求解答。
善月嬌羞地追憶昨夜歡愛的片段,但是很奇怪,她從兩人幾乎要結合那一刻起就完全沒有記憶了,到底兩人結合了沒?她竟一點兒也想不起來。
「我……你……」她羞怯地低著頭,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問,視線悄悄落在床榻上,試圖尋找落紅的證據。
「我們應該……沒有做完。」他靠在她耳畔低聲呢喃。
「是、是嗎?」她滿臉燥熱得快燒成了焦炭。
「你記不記得有人闖進來?」他把玩著她鬢邊微亂的發絲。
「有人闖進來?真的嗎?」她大吃一驚。
從善月驚愕的反應看來,他記得的事情比她多很多。他不記得那些人是誰,也不記得跟那些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很確信一點,那些人並未做出傷害他們或是不利於他們的事情來。
「如果你不記得,那可能就是我的幻覺了。」他不想讓她害怕,至少兩個人目前都很安全,也無其它異樣。
「有件事我不明白,為什麼昨夜……我記得你明明……怎麼好象突然……」她尷尬地大大喘口氣,實在無法開口問這個難以啟齒的問題。
「你是不是想問,為什麼昨夜沒有做完?明明隻差一點而已,怎麼好象突然被打斷了,對嗎?」他摟住她的纖腰,勾著迷人的魅笑。
善月的小臉炸成一片通紅。
「沒關係,昨夜未完成的部分,我們現在可以繼續做完。」他猛然扣住她的後腦,唇舌迅速而深入地占有她的。
「現在天是亮的……」她在他的深吻中艱困地喘息。
他伸手卸下床帳,掩住偷窺的日光,俯身再次攫住她的粉色舌尖,吞噬她嬌嫩難忍的低吟。
「弼爾雅……」
床帳內傳出醉人的調情聲、輕淺的喘息低吟、失控的嬌聲囈語,交織出一片旖旎纏綿的激情音律。
「這是你的初夜?」突然間不在預期中的小小障礙令他失神一怔。
「我不是提醒過你要溫柔一點兒了嗎?」她緊緊抓住他的雙肩,強忍著撕裂般的疼痛,埋怨地瞋望他。
「你和我阿瑪並沒有圓房?」他實在太驚訝了,停住不敢妄動,等待她的痛楚減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