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嫻熟地拐了幾個彎,在不大的房子前停下,刷著白漆的牆已經坑坑窪窪,門口掛了一張小小的木牌匾寫著“藍島醫務所”幾個字,牌匾已經歪歪斜斜的,充分響應著醫務所主人的號召。
院子裏兩棵參天的桐樹已經長出了新的葉子,等待著清明時節綻放滿樹的白色桐花。
子衿甚至覺得,這兩棵桐樹,都是她留在藍島的理由之一。
藍島雖然是個在地圖上都找不到的小島,但是它民風淳樸、風景秀麗、空氣清新,實在是適合居住一輩子。隻是不夠繁華,連像樣的醫院都沒有,也沒有大學,所以高中畢業的孩子都迫不及待地出去上大學然後在外地工作或者直接去外地打工,導致藍島人口驟減,以去年最新的人口統計,不算小的藍島不過才有二百多個人。
等到度假村建成,想必也要帶動藍島發展,一個像樣的醫院還是要有的,到時候,這個小小的醫務室又該何去何從呢。
算了,等到度假村建成,也還要很長的時間呢。
子衿發揮了自己樂觀的精神,立刻又覺得生活一片美好,未來無比的燦爛。
“秦sir,好早啊。”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伴隨著仿佛經年不散的酒氣,直接襲擊著子衿的鼻腔。
“喔,”子衿捂著鼻子皺了皺眉頭,“王醫生,你又喝酒~~~”
眼前出現的頭發似雞窩的男人就是藍島醫務室的主人,負責著藍島所有居民健康的重要人物,王學深。
據藍島那些親切大嬸們的熱情介紹,子衿在來島的第一天就了解了自己頂頭上司的一切,沒錯,是一切。
據說,王學深其人是土生土長藍島人,畢業於上海著名的醫學院,本來畢業後留在上海工作的,也和當地的姑娘結了婚,生活很幸福,可惜妻子在意外中去世了,留下了他獨自一人,他摯愛他的妻子,因此無法忘懷,便收拾了行囊離開了上海回到了藍島工作,常常喝得爛醉,也始終不願意再娶妻子。
這故事,在藍島聽著,被大嬸們煽情地講著,便也很有了浪漫淒美的味道,子衿甚至覺得,藍島的人都是海枯石爛至死不渝的。
因此對這上司,她也始終抱著尊敬的心情。
“王醫生,茶。”她把泡好的濃茶放在桌上,看著他愁眉苦臉地揉著太陽穴。
“秦sir,我頭痛得要裂開了。”
“知道這樣你還酗酒,我真擔心你哪天身體不行了,醫務室該怎麼辦啊。”
在每天一次的抱怨擔憂中,子衿在藍島新一天的工作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