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衿做了一個夢。
之所以知道是一個夢,是因為在夢裏麵,爸爸媽媽都還在她的身邊。
早上是被媽媽叫醒的,“衿衿,快起來啦。今天是什麼日子還記得嗎?”
她揉著惺忪的雙眼從床上坐起身來,一邊不可置信地盯著眼前的媽媽。
“媽媽?”她的聲音中帶著驚奇。
“我的衿衿睡懵了還沒醒啊?”媽媽愛憐地摸了摸她的頭,語氣溫柔。
真奇怪,雖然是在夢中,但是卻能感覺到媽媽的溫暖,能感覺到風吹過紗簾時的清涼,能清清楚楚看到媽媽的臉。
媽媽還是這麼年輕呢。子衿的眼眶熱了起來。
“衿衿怎麼哭了?”媽媽察覺到子衿的異樣。
“媽媽,能再叫叫我的名字嗎?”子衿伸出手拉住媽媽的衣襟,自然而然地撒起嬌來。
自從媽媽不在了以後,再也沒有人親昵地叫她衿衿,再也沒有人在她哭的時候愛憐地捧著她的臉問她“我的衿衿怎麼了?”
“我的衿衿真是長不大呢。”媽媽捧起她的臉親親她的臉頰,“今天就滿十歲了還像小孩子一樣。”
十歲?她看看自己的身體,原來她才十歲哩。
“來看看媽媽給你買的新裙子漂不漂亮?”媽媽打開衣櫥拿出了一條裙子。
藍色的裙子好像藍島湛藍的大海,裙擺上繡著幾隻海鷗正在展翅翱翔。
媽媽你知道嗎?你的衿衿不再是十歲了,已經在藍島工作,是個真正的大姑娘了。子衿幾近貪婪地看著媽媽,內心想著。
“好漂亮!“她雀躍著,一下子從床上下來,踩得木地板咚咚作響。
她穿上了那件裙子,穿著小拖鞋啪嗒啪嗒從房間裏出來,一下子看到正在樓下紮氣球的爸爸。
“爸爸!”她從樓梯上飛快地奔下去,一下子撲到了爸爸身上。
“小衿今天對爸爸這麼熱情啊?”爸爸的大手覆在她的背上。
她雙手緊緊摟住爸爸,腦袋埋在爸爸身上。
“我想爸爸了啊。”她甕聲甕氣地說道。
“該去洗漱啦,不要纏著你爸爸嘍,爸爸還要裝飾家裏,再過一會兒客人也該來啦。”媽媽從樓上下來,拍拍她的背。
子衿仰頭一看,客廳長方形的平頂上沿著對角線布置了兩條長長的五顏六色的拉花,亮閃閃的。
“爸爸早上一大早起來就給你裝飾的,漂亮嗎?”看她盯著客廳頂上的拉花,媽媽問道。
“媽媽,你和爸爸會永遠在我身邊對不對?”她又鼻酸了,隻好極力抑製著,一邊仰起頭笑盈盈地問道。
“小孩子想這麼多!”媽媽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快去洗漱吧。”
“媽媽你回答,會不會一直在我身邊,會不會?”她急促地問道,雖然已經知道結果,但是在此刻,就算明明知道是不可能實現的假話,她也一定要聽到回答。
“一定會啊,所以衿衿你要快點長大,媽媽和爸爸還要看你披上婚紗陪你走進教堂呢。”媽媽帶著笑意說道。
爸爸在旁邊笑了。
子衿在這一刻陡然醒來,臉上感覺癢癢的,她下意識摸了摸,是一臉的淚。
窗外太陽當空照,她聽見什麼東西啪啪作響,轉頭一看,是窗台上的阿呆醒了,正在自己的缸裏麵歡快地爬著,長著指甲的小爪子拍在玻璃壁上發出了聲音。
好幾年都沒有夢到爸爸媽媽了,這是怎麼了呢。
床腳有一隻大大的紙袋,她看了看,突然手機鈴聲大作,嚇了她一跳。
“你接不接,你接不接,你到底接不接?”秦悠悠自錄的鈴聲聽起來還是一如既往的活力十足。
“你又什麼毛病呢?這麼一大早不去睡你的美容覺幹嘛跑來擾人清夢?”她接起電話就問道。
“我擾人清夢?你自己看看現在幾點了?外麵都吵翻天了你還在睡?”悠悠的大嗓門驚得子衿的耳膜一陣陣發顫。
子衿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鍾,已經十一點,難怪悠悠大驚小怪的,幸好是星期天。
“外麵怎麼吵翻天了?我怎麼不知道?我這邊外麵天朗氣清、一片祥和啊。”子衿捕捉到悠悠最後一句話,想來是這個八卦的女人又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驚人消息。
“你這個肇事者你還問我?我還沒跟你算賬呢,”悠悠在電話那頭義憤填膺,“秦子衿,我們認識多少年了?你還穿著開襠褲在地上滿地爬的時候我就認識你了,你怎麼能對我這樣?”
“說反了吧,應該是你穿開襠褲的時候我就認識你了,明明是我比你大,我認識你那會兒應該已經不穿開襠褲了。”子衿想了想,一本正經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