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精致的花窗,夏嵐看到了窗外欣欣向榮的植物,太陽已經開始變得炙熱,雖然她在室內一點都感覺不到。
她已經被關在房間裏整整十五天了,她渴望雙腳踏在溫暖的地麵上享受陽光的感覺。
“嵐嵐,吃飯了。”陳麗珍敲了敲她的房門。
她沒有做聲。
“嵐嵐,媽媽可以進來嗎?”陳麗珍擔心屋子裏麵默不作聲的女兒,隔著房門輕輕地問道。
“我想靜一靜。”
“那媽媽不吵你了,我把飯放在你房門口了,不要餓壞肚子。”陳麗珍輕手輕腳把盤子放下。
聽到腳步聲漸漸走遠,夏嵐站起身來。
她有時候很佩服媽媽,在她的世界裏,最嚴重的事情大概就是餓壞肚子,除此之外,任何事情都不是大事。
她好像爸爸豢養的一隻聽話的金絲雀,關進籠子擺在屋子裏裝飾家裏,有客人來的時候適時地吟唱兩句,和名貴的古董花瓶有著一樣的觀賞作用。
她唯一的事情就是使喚傭人打點家裏,然後坐井觀天,即使外麵驚濤駭浪,她依舊躲在屬於她的安靜的國度裏,不去看、不去聽、不去想。
現在她的女兒被關在房間裏,門外有兩條忠狗在把守著,和軟禁沒有什麼區別,她依然能夠心平氣和的端著飯放在女兒的門前,告訴她不要餓壞肚子。
夏嵐笑了,為這奇葩的一家子。
她打開門,門外的兩條忠狗立刻精神抖擻、如臨大敵,她輕蔑地笑了笑,把飯端進了房間裏。
她才不會傻到絕食抗議,她要吃飽要養足精神,才能在必要的時候使出力氣來。
她覺得她的監禁已經到了盡頭,因為爸爸的目的已經達到。
她在網絡上看到了蘇家和夏家解除婚約的新聞,木已成舟,她也再改變不了什麼。
她無力地躺在床上,雙目無神看著天花板,有一滴淚從眼角流下,滴落在輕薄柔軟的絨被麵上,那是不甘心的淚。
不知道躺了多久,她隻知道太陽落山,夜幕降臨,又到晚上了。
她聽到樓下的傭人們急急忙忙跑出去的腳步聲,應該是爸爸和哥哥回來了。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又聽見敲門聲。
“嵐嵐,爸爸讓你下樓吃飯了。”陳麗珍語氣中帶著一絲欣慰,一場風波終於結束,生活終於重歸平靜。
夏嵐打開房門走了出來,門口的兩條忠狗已經不在了。
她自由了。
可是這自由卻不是她自己給自己的,她的自由,是在不妨礙家族利益的前提下才能獲得。
如今事情順利解決,所以她獲得“自由”。
“嵐嵐,待會和爸爸說話小心一點,不要惹他生氣了。”陳麗珍心疼地想要摸一摸女兒消瘦的臉頰。
夏嵐輕輕地避開了。
陳麗珍的手僵直在空氣中,待她回過神來,夏嵐已經下樓去了。
“明晚有個晚宴,你是剛剛解除婚約的身份,偶爾出去適當地露個臉。”夏長勝喝了一口湯,不緊不慢地說道。
夏嵐隻是冷笑,並不出聲。
“你想去看映寰也可以,我們夏家不是忘恩負義之輩。”夏長勝頓了頓,“但是要懂得掌握分寸,你和蘇映寰還是朋友,但也隻會是朋友。”
“不用你來提醒,誰都有提起這件事情的資格,但是你沒有。”夏嵐冷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