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肩負使命(1 / 3)

王宮依然平靜。

嫪毐依然囂張跋扈。呂不韋和太後、嫪毐之間的關係越來越惡劣,甚至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嬴政正好利用二人之間的矛盾來尋求平衡。

寒芳立於丹墀,望著天空的烏雲。

積聚在天空的烏雲愈來愈重,天空仿佛像承受不住它的壓力,終於,響起了轟隆隆的悶雷聲。跳躍的閃電撕破雲彩,照得大地一明一滅。風卷起地上的浮土揚起老高。

她回到殿內,放下窗簾。風透過紗窗把窗簾吹得呼啦啦直響。她突然有了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寒芳愣愣地看著被風吹得嘩嘩作響的窗簾,努力回想秦王政七年都發生了哪些事件。隻是記得史書上這一年簡單的幾句話就已帶過:嬴政的祖母過世,出現了彗星不祥之兆。除了這些,發現自己一點其他的記憶都沒有。

嬴政下朝回來,被風吹得滿頭滿臉都是土。

寒芳懶懶地倚在榻上,望著洗臉淨麵的嬴政尋思:他已經十九歲了,再有一年時間,就可以進行加冕典禮了。印象中史書記載,加冕前才是最扣人心弦、驚心動魄的時刻。

嬴政由內侍服侍著淨麵更衣完畢,轉過身來。

他長大了!個子長高了,身材更魁梧了,胸背厚實了,舉手投足已經有著睥睨天下的帝王氣勢。眼神中蘊藏著一種令人折服的王者霸氣。隻是這霸氣中偶爾還帶著些天真。寒芳呆呆看著,癡癡地想。

嬴政抬頭見寒芳直愣愣瞅著自己,臉微微一紅笑問:“為何這樣看著我?”

寒芳莞爾一笑說:“看你長大了!變樣了!”

嬴政嘻嘻一笑說:“我倒希望我還是原來的樣子!”他對著銅鏡照了照,摸了摸嘴上像茸毛似的胡須,轉回身來,“像你多好,一點也沒有變!”

寒芳淺笑呷了口茶,岔開話題道:“我剛從蘇姐姐那裏回來,扶蘇已經幾個月大了,你這個做父親的還沒有去看過幾次,一點都不合格。今天你得抽空去瞧瞧!”

“是!”嬴政一本正經地拖著長腔回答。

“你別光答應得挺快,一會兒又找借口!”寒芳把一杯茶重重地放在嬴政麵前,不滿地說,“你老是敷衍我!”

嬴政喝了口茶斜睨著她笑道:“今天你說何時去,就何時去好不好?”他發現眼前的這個女人,有時候活潑調皮的像個孩子;有時候是個天真爛漫的少女;有時候沉穩幹練得像個老臣;有時候足智多謀得像個謀士;有時候推心置腹得像個益友;有時候嚴厲苛責像個良師。而自己在某些時候自己還真有點怕她。

寒芳看了看外麵的天,似乎就要下雨了,說道:“等雨停了吧!”

嬴政一笑聳聳肩,去翻閱奏章,“這次可不怪我,是你這會兒不願意去!”

寒芳挨在幾案邊坐下,怪道:“你為什麼一點都不像做父親的!一點都不關心你的孩子?”

嬴政挑挑眉,不以為然地說:“你想讓我怎樣?我如此忙,哪有時間?”

寒芳訝道:“你何時學得如此會狡辯?如此會找借口?”

嬴政淡淡一笑,不再說話。他知道和她辯論不是明智的選擇!

寒芳想了一想。也是,蚊子光公主已經有幾個了,加上扶蘇已經是五六個孩子的父親了吧?再看看眼前的他,自己分明還是個大孩子,誰又會想到就是這樣一個大孩子,已經是好幾個孩子的父親?

嬴政見寒芳沉默不語,放下書簡湊近了解釋說:“那些女人,喜歡的都是我大王的位置,每次見我就是一副討好的臉孔,希望我給她們更多的賞賜和好處。我就是偏偏什麼也不給她們!”他臉上呈現出孩子般古怪的神情,有些得意和狡詐,也好像一個窺破大人心事的孩子有些沾沾自喜、洋洋得意的模樣。接著說:“她們盼著生兒子,以為生了兒子就一步登天了,做她們的春秋大夢去吧!——要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我也不會封蘇為夫人!”

寒芳瞥著他啼笑皆非地說:“嗬!我的麵子還真大!——那你以後就別看我的麵子了,我可受不起!你愛怎樣就怎樣吧!——也不知道你這是什麼理論!”

嬴政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

寒芳不死心地問:“你真的這樣看女人?”

嬴政的臉陰沉下來,胡亂翻著奏簡,心不在焉地說:“以前我在趙國,那些女人天天說我母親的壞話,奚落我們,看不起我們。女人不好!”頓了一下補充道,“女人都是長舌婦,都不好!沒有一個好東西!”

寒芳張大了嘴,反問道,“這話是怎麼說的?別忘了我也是女人!”

嬴政聞言嘻嘻一笑:“你不一樣!”

寒芳聞言怔怔地看著嬴政笑容凝結在臉上。

最近寒芳煩透了,悶透了。成蟜已經到了去校驗場學習演練兵法的年齡,因此也沒時間常來。

寒芳整日無所事事一個人在宮裏瞎晃悠,可是每次就連轉悠後麵也跟了一大群尾巴。她更加渴望外麵的世界。

唯一痛快一點的是去找王翦,每次她都命令近侍立在外城門口等著,自己去找王翦海闊天空胡侃一番,然後和虎賁軍比比彈弓,她知道被自己拉下水的那個虎賁軍名字叫楊端和。

楊端和起初還很拘束,可漸漸他發現寒芳很隨和,不拘小節,所以慢慢放開了自己。

有時候寒芳會帶上一壇好酒,在他們巡崗完畢後和他們暢聊一番。寒芳不會飲酒,每次都是以茶代酒,和他們行行古老的酒令,樂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