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搞不清楚的事寒芳越想知道答案。她原本想聯係鹹陽方麵落實一下,又一想如果那批銅真的沒有運到鹹陽,會不會給巴家帶來什麼麻煩或災難?於是她留了個心眼,沒有查問!
這一天,吃過早飯,天色漸漸陰沉下來,空中的陰雲罩得天地間一片昏暗,疾風一陣陣吹得院內的樹木不安地搖晃著,像要把樹上為數不多的樹葉搖光似的。
早飯過後沒多久,外麵就下起了雨,一陣比一陣大的雨點灑落在芭蕉葉上,打得山響。
寒芳暗自感歎:唉!這雨天,巴清還要再去視察丹砂場,真不容易!
一陣涼颼颼的風吹來,吹得窗扇一開一合,把窗簾掀起老高。寒芳忍不住打了個激靈,突然感到一陣惶恐和空虛。她走到窗邊準備把窗戶關上,聽到院內雨地裏一陣啪嘰啪嘰的腳步聲,不用看,光聽穩健的腳步聲就知道是嬴義。
嬴義手裏提著一筐橘子走了進來,這麼大的雨,他依舊走得端端正正,隻是步伐的節奏有所加快。
嬴義進門時衣服已經淋濕透,臉上也都是雨水。緊貼在身上的衣服顯現出他結實的胸肌,更展現了他男人的陽剛之氣,臉上的水滴襯托,使他的五官剛毅中有了些柔和。
寒芳怪道:“這麼大的雨也不躲躲或者跑兩步?虧你還能走得四平八穩的?”
嬴義微微一笑說:“軍人要有軍人的姿態和威嚴!”
“好了!就你規矩多!你又沒有穿軍服!”寒芳遞過一個巾帕,嗔道,“快先擦擦頭上的水。你要是老喜歡這樣拿捏著,以後天天讓你穿盔甲,累死你!”
嬴義笑著把毛巾接過去擦了擦臉上的雨水,沒有接話。
“快去換換衣裳,小心著涼!”寒芳笑著催促。
嬴義換好衣裳威風凜凜地走了進來。看到寒芳麵前已經剝開了五六個橘子,每個橘子都是隻吃了一瓣。
“怎麼?都很酸嗎?”嬴義輕輕問。
寒芳哭喪著臉點點頭,“酸,都酸得要命。牙都酸倒了!”
嬴義拿起一瓣橘子慢慢放進口中。
寒芳斜睨著嬴義笑道:“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買的酸橘子,好留給自己吃?”
嬴義一笑也不回答。他也奇怪自己確實能吃酸的橘子,且每次和她一起吃時卻都覺得心裏甜甜的。
寒芳剛想說話,又聽到外麵一陣啪嘰啪嘰的亂響。一個家仆跑了進來,立到廊下,隔著門恭敬地問:“韓姑娘在嗎?”
聽到有人,嬴義立刻站起身來,準備垂手侍立在一旁。
寒芳瞥了一眼嬴義,一把又把他拉坐下,隔著門高聲問:“什麼事?”
“剛接到報,管事巴貴昨夜溺水身亡了!——我家主母請您過去!”
“什麼?”寒芳驚得一躍而起,轉頭對嬴義說:“走,去看看!”
嬴義已經準備好了雨傘。
巴貴家在巴家宅院的一個角院,寒芳剛走到走到院外就聽到院子裏麵嗚嗚的哭聲一片。
屋內,巴貴的身上已經蓋了塊白布。官府的人已經來驗完屍,勘察完現場,確定是失足落水。
寒芳不敢去看屍體,示意嬴義過去看看。
嬴義走過去看了看,轉身走回來衝寒芳一點頭。
巴清慰問完家屬,從後堂走了出來。她看見寒芳來了,抹抹眼淚道:“妹妹來了?”
寒芳默不作聲地點點頭。
二人出了門。
巴清歎了口氣:“前幾天還在說話,沒想到人說沒就沒了……”她擦了擦眼淚,歎息道:“剛才我去看了看了巴貴的媳婦,她已經哭得神誌不清了。”
寒芳不知道該如何接話,於是環顧了一下四周說:“我們去他落水的地方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