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香爐裏是淡淡的桂花香,沁人心脾;輕紗籠罩下是柔柔的燈光,柔和安神。
寒芳悠悠醒來。她來回瞟了幾眼,發現自己躺在臥房內,身上蓋著錦被,淡淡的桂花香味讓她沉醉。
嬴義見她醒來,忙趨近幾步,屈膝在榻前,焦急地問:“您醒了?感覺怎樣?”
寒芳有氣無力地說:“好冷。”
有兩個女仆過來遞上了浸了水的巾帕。
嬴義替她輕輕敷在額上,又掖了掖被子,柔聲道:“大夫給您看過,您受了寒,需要好好休息。”
寒芳微微轉動了一下眼睛,迷茫地問:“我……我怎麼會病的?”
嬴義小心地回答:“昨天晚上您一個人跑到外麵,末將帶人去尋找,見您倒在地上,就把您帶了回來。”
“哦!”寒芳輕輕點點頭換了個姿勢,感到渾身酸疼,不禁皺眉呻吟了一聲。
“您哪裏不適?末將去給您找大夫。”嬴義努力不使自己的聲音顫抖,極力掩飾自己的不安。
寒芳眼睛盯著房梁,有氣無力地說:“我想睡覺!”
“不吃些東西嗎?您已經睡了一天了。——要不您多少吃一點?”嬴義的聲音聽起來溫柔體貼。
寒芳疲倦地搖搖頭。
“那您好好休息。”嬴義的聲音充滿男性的溫柔,讓人在恍惚中陶醉。寒芳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天已黃昏,落霞繽紛,彩雲輝映,一抹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欞斜照進屋內。
嬴義站起身給兩個女仆作了個手勢,默默地退到屋外立在廊下望著西墜的斜陽心裏堵得透不過氣來。她已經睡了九個時辰,至今尚未完全清醒。他又不安地回頭望了她一眼,歎息一聲。
所有的虎賁軍都集合肅立在院內,值夜的十六個虎賁軍,全部被反綁著雙手,跪在門前。
嬴義黑著臉掃視了眾人一眼,冷冷的目光讓每個人都心裏一顫。他問跪在地上的十六個虎賁軍:“你們知罪嗎?”聲音中透著難以壓抑的怒火。
十六個虎賁軍反綁著手以頭碰地,驚恐地回答:“卑職知罪。”
嬴義背著手沉聲問:“按軍法處置該當何罪?”
十六個虎賁軍聲音抖得厲害,“按律當斬!”
“來人……”嬴義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屋內一聲淒厲的尖叫。他心陡地一跳,大失分寸,從門外徑直衝了進去,直奔床前。
屋內,寒芳驚叫一聲醒來,出了一身冷汗。
嬴義衝到床前問:“您怎麼了?”
“鬼!鬼!”寒芳喊完了兩個字,又精疲力竭地倒在床榻上。
兩個女仆和大夫又是一陣慌亂。
嬴義察覺自己剛才失態,焦慮地望了望她,退守到一邊。
寒芳剛閉上眼睛沒一會兒,突然尖叫一聲,人忽一下坐了起來。她麵無血色,目光呆滯地驚叫道:“鬼!鬼!我見到鬼了。”
“您做噩夢了?”嬴義輕聲問。
寒芳恍恍惚惚中想起那張恐怖的臉,驚惶地說:“不,不,那不是夢,那是真的,昨天晚上我真的遇見鬼了。它的臉慘白慘白的,沒有五官,好恐怖。”她的手比畫著,眼睛發直,渾身顫抖。
兩個女仆見她忽然間變得臉色煞白,容顏淒厲,而且說得恐怖,都覺得駭然。
嬴義鎮定心神,輕聲地安慰:“不要怕!末將就守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