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課上請人喝了幾瓶水,才發現身上現金告急,我跑到自動取款機去取錢,上麵的餘額是0.88元。看來我爹完全忘了要給我打款這件事。我給他打電話,竟然還是關機。實在不行,又隻能開口跟於池子借點錢度過難關了。
隻是沒想到,“玩失蹤”也會成為一種傳染病。那晚一直到晚自習上了一大半,於池子都沒有出現。說實話,我還是有點擔心她的,因為我猜不出斯嘉麗口中的“報複”行動到底是什麼,以於池子有限的智商而言,在這類遊戲中淪為別人的棋子實在是一件太可能的事。
我掏出電話來打她的手機,她沒接。
我又給她發了一個短信:“有事,速回電。”她也沒理我。
下課的時候經過九班教室,發現斯嘉麗抱著幾本書站在他們教室門口。直覺告訴我她是在等我,我裝做漫不經心地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她果然對我說話了:“想知道於池子在哪裏,跟我來。”
說完,她抱著書往前走去。
我想了想,決定跟在她後麵去看個究竟。
也許是怕我跟不上,她走得很慢。我們七拐八拐,來到了小操場的假山後麵。這裏是學校最偏的一個地方,據說由於被爆常有學生情侶在此約會,校方已經加強了夜間對這裏的視查。聽說也就是在上周,我們的副校長大人就化身便衣警察,在這裏抓了不少現行。我開始有些懷疑——於池子如果不是瘋了,肯定不會在此時此刻跑這裏來撞槍口。
斯嘉麗走在我的前麵,我這才發現她穿了一件白色上衣,頭發很長,緩緩而行的樣子,像極了一個女鬼。我心裏升起一種將被暗算的不良感,於是我大聲喊她:“喂!”
更可氣的是,她好像知道我在想什麼,轉過頭對著我嫣然一笑說:“你是不是害怕了呀?”
我幹脆停下來不走了。
她轉身走回到我身邊,嗲聲嗲氣地也不知道是誇我還是損我:“我一直以為,在你的字典裏,沒有‘怕’這個字呢?”
“怎麼沒有?”我說,“三十八頁。不信你再翻翻。”
“你在罵我?”她微笑著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罵我三八。”
被她識破,我隻好耍賴說:“我以為你的字典裏沒有‘聰明’這個詞呢。”
“怎麼沒有?”她反唇相譏,“二百五十頁呢,不信你翻翻。”
得,我可沒興趣深更半夜跟一個女生在一個如此曖昧的地方鬥無聊的嘴皮子。21世紀,隻要是個人都有個把緋聞。按說我也不是個小氣的男生,可是若是跟斯嘉麗傳上什麼不必要的緋聞,我不用想就覺得像衣服裏被人塞進幾隻螞蟻一樣全身不自在。
“好吧。”我彎腰說,“250就此別過。”說完,我準備離開,直覺告訴我危險無處不在,自身難保的我,哪裏還管得了什麼於池子不於池子。
遺憾的是我的直覺準確率總是高達百分之九十九。說時遲那時快,隻見斯嘉麗把手中的書被利落地扔在了地上,緊接著,她忽然張開了雙臂,像一個小飛機一樣,穩穩的“降落”在我身上——與其說是牢牢的抱住我,不如說是用她的雙臂死死的鉗住我。
我就像被一個巨大的滾燙的餃子給“啪”一聲貼上了,大腦瞬間空白,隻覺得全身著火一般的又麻又辣。
“不許叫,不許動,聽我把話說完。”
毫無疑問,這是一次有組織有預謀的挾持。所以她能夠吐字清晰,紋絲不亂,像一個豁出去的女流氓。
“你放開我再——”我話音未落,她就抬起頭。這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睛啊,在凝視我的一瞬間,兩顆碩大的淚珠就像早就預備好的彈珠一樣,從淚腺中彈出,齊刷刷的落下,簡直堪稱世界奇觀。
靠,遇到演技比董佳蕾還強的了,我隻能點點頭,聽憑她發落。
“第一,我喜歡你。”她吸著鼻子,把她的雙手從我的腰上緩緩挪到脖子上,摟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