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初心話還沒說完,家丁就打斷了她。
“你也是我家老爺請來的高人吧。雖然看著年輕,還是一個女子,不過死馬當活馬醫,你跟我從後門進府吧。”
家丁從府裏走出來,關上大門,帶著方初心從後門進去。
“大師,我得先提醒你一句,我家老爺畢竟入朝為官,家醜不可外揚,還請大師對今日之事守口如瓶。”
家丁提醒道。
太史令是從五品下的官職,比方初心的父親方正正五品上的定遠將軍的職位要低。
不過當官的,肯定都不缺錢。
方初心給不同的人卜卦測吉凶、捉鬼驅邪收的價錢不一樣。
有錢人一般收一百兩,窮苦老百姓可能就幾個銅錢,還有收到過瓜果蔬菜的,甚至還有倒貼錢的。
方初心默默地點了點頭,跟著家丁走進後院。
此時一個穿著黃袍的年輕道士正在後院開壇做法。
他麵前坐著一個披頭散發、張牙舞爪的老人,全身被麻繩牢牢綁在椅子上,麵目猙獰可怖,猶如一個惡鬼,憤怒地發出低沉的嘶吼聲,不停地掙紮著。
黃袍道士右手拿著桃木劍不停地在半空中比劃,左手拿著鈴鐺不停地搖晃,嘴裏喊著:
“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快顯靈。急急如律令,破!”
他放下左手的鈴鐺,從衣袖裏掏出幾張黃符,點上桌上燃燒著的紅燭燭火,撒向天空,在半空中燃燒,化為灰燼落下。
又端起桌上的一碗白開水,喝了一大口含在嘴裏,朝著發瘋抓狂的老人臉上“噗——!”的一聲,吐了上去。
“啊——!”老人齜牙咧嘴,情緒變得更加暴躁,拚命地伸出枯木一樣的手,朝著黃袍道士抓去。
黃袍道士拿著桃木劍“咚咚咚”敲了三下老人的腦袋,又在她麵前虛空舞動桃木劍,嘴裏念念有詞:
“天靈靈地靈靈,妖魔鬼怪快離開!......”
方初心捂著嘴憋笑。
那個黃袍道士是如何一本正經得玩得花樣百出,但是沒有一樣是有效的?
“大師,為何你做法了之後,本官的母親反倒變得更加粗暴了呢?”站在一旁的裴元擔憂地問道。
“裴大人,你不要著急,貧道的法術要生效的話,需要一點時間。”黃袍道士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方初心忍不住嗤笑一聲。
沒想到年紀輕輕,就成了資深神棍,難怪做法做得有模有樣,就是沒有任何法力。
黃袍道士聽見方初心的笑聲,生氣地瞪了她一眼,眼神警告她不要搗亂。
被綁在椅子上的老人突然發狂,力氣變得力大無窮,竟然掙斷了牢牢綁住她的麻繩。
她猛地朝著黃袍道士撲了上去,用鋒利的爪子直接撕碎了他的衣服,在他的臉上、胸口上留下深深的爪痕。
“啊——!救命啊——!”黃袍道士慘叫道,用力地推開老人,拔腿就朝著方初心的方向跑過來。
“真是麻煩。”方初心不滿地埋怨了一句。
“萬符金光陣,定!”方初心喊道,從衣袖裏飄出數十張黃符,圍繞在老人周身一圈,禁錮住她的行動。
方初心定的不是老人,而是漂浮在老人身上的兩個女鬼怨靈。
老人一碰到圍在她身邊的黃符,就被黃符散發出來的金光灼燒得疼痛不已,發出慘烈的叫聲。
“大師,本官的母親到底怎麼了?她不會真的被邪祟附體了吧?”裴元小心翼翼地繞過老人,走過來著急地問道。
黃袍道士見方初心簡單地用幾張符就控製住了發瘋的老人,知道她是真大師,悄摸摸地躲到她身後。
“裴大人,真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你母親磋磨了兩個女子,她們死後化成惡鬼,來找你母親複仇了。”
方初心平靜地說道。
“不可能!本官的母親一向待人和善,連隻雞都不敢殺,怎麼可能害人呢?”裴元反駁道。
“裴大人,那你前兩任的妻子哪兒去了?”方初心問道。
此話一出,裴元嚇得渾身一顫,驚恐地望向早已神誌不清、變得麵目可憎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