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凡清楚地記得,當時自己是怎麼滿臉都是淚水,緊緊地跟銅鑼摟在一起的情形,而且那一天,一凡此生與異性的初擁,據說也那麼失去了,讓他遺憾不已的是,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包了誰,對方是胖是瘦。是美女還是恐龍,都不知道,不過這也正好,給了他日後不斷臆想的空間。
那一年,中國的足球特別地出彩。
但是在第二年的世界杯上,中國隊在四次帶隊參加,每次都進入世界杯十六強的主教練米盧蒂諾維奇的帶領下,意氣風發,賽前紛紛表示要殺入十六強。而足協更是提出了著名的三個一、三個層次目標說,即:進一個球、拿一個積分、贏一場比賽。
然而初次走進世界足球大舞台的中國隊,顯然是底氣不足,在世界杯的賽場上,一敗、再敗、三敗,在對哥斯達黎加、土耳其、巴西三場比賽中,分別丟了兩個、三個、四個球,最終以一球未進、一分未得、淨吞九蛋的成績,結束了苦盼44年的世界杯處子秀,如果不是亞洲兄弟沙特一場比賽被德國人搞進了八個,中國隊鐵定要墊底。
當人們以為,中國隊雖然世界杯表現不好,但今後在亞洲,卻可以一爭出線權的時候,2005年,中國隊開始了他們又一次衝擊世界杯的征程。在小組賽中,中國隊與中國香港、馬來西亞和科威特分在一組。就在大家普遍認為小組中僅科威特能對中國造成威脅,也僅僅是威脅而已的時候。國足艱難卻順利地分別兩勝中國香港和馬來西亞。並在主場1:0小勝科威特,就在國人以為一切順利的時候,國足居然在客場0:1輸給了科威特,而且場麵延續了新的主教練阿裏漢的一貫風格,極其難看。
在最後一場比賽中,中國隊和科威特比起了雙方的淨勝球,結果中國隊以7:0獲得了近年來少有的大比分勝利,卻在科威特人6:1的比分麵前,“光榮出局”。
那一刻,一凡和很多球迷一樣,沒有說中國隊怎麼,因為此前的種種跡象,早就讓他們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中國隊竟然真的出局了。
隻是當看到亞洲八強賽居然也沒有了中國人參加的資格,在2006年世界杯門票14億的中國居然隻分到了1千多張門票,在32強紛紛為德國世界杯摩拳擦掌的時候,心中的那份遺憾,總是難以彌補的。
難道上帝,真的如此眷顧中國?
難道是上帝也看不下去中國那數以億計的可憐球迷了麼?
吼!吼!吼!
大家一起來吼兩聲吧!中國隊要參加德國世界杯啦!
“銅鑼,你、你再等一下,我再找個地方確認一下!”一凡此刻,仍然不相信這件事竟然真的能夠在現實中發生。
他回身,看了看熙熙攘攘的人群,估摸著這條剛剛發出的消息,這裏應該不會有人知道。
於是他急急地跑下了天安門城樓,渾然不覺全淑淑正在他身後大聲叫喊著。
一凡站在金水橋上,卻不知道該往哪裏去,那個消息是如此地真實,卻又是如此地不可思議。
他想了想,一邊往前走著,一邊又撥通了另外一個朋友的電話:“喂,阿亮啊,你有沒有在上網?能不能現在上網?啊,不能?那你知道中國隊進世界杯了麼?”
“啊,你不知道就不跟你說了,我再打電話跟別人確認一下吧。”
“嘟……”
一凡在天安門廣場旁邊的一條小路上,攔下了一輛的士:“去最近的酒店,快!”
“喂,是阿達麼?你現在能不能上網?”
“能啊,那你幫我查一個新聞好不好?”
“嗯,不用了……”
一凡將手機從耳邊拿了開去,此刻,出租汽車的收音機交通頻道,正播放著一個一凡非常喜歡的女歌手的歌,突然被掐斷了,然後主持人的聲音從裏麵傳了出來:“各位聽眾朋友,現在插播一條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