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潤澤回眸,眼底冰涼沒半點溫度:“我們到此為止吧。”
杜悅回到家的時候,剛好在門口聽到整點報時的聲響——22時。
她在醫院陪杜幀到下午,又跟林熙敏一起吃了晚飯,然後故意開車繞遠路,轉了大半個鎮南市才回來。
當她在車庫裏看到那輛蘭博基尼時,神情一滯。
但她的遲疑隻維持片刻,很快就淡然地打開大門。
保姆習慣早睡,杜悅換了鞋後徑直去樓上。
她的床上正倚著一個人,屈潤澤穿著白色羊毛衫,下身是一條卡其色休閑褲,整個人散發著股居家的味道。
他嘴裏叼著根煙,看到杜悅後淡淡吐了口煙霧,五官在慘淡的燈光下看得不十分真切。
“這麼晚才回來,杜總監,你可真是忙啊。”
屈潤澤回頭看她,嘴角嚼著一抹笑意,眼底卻如冬日浩瀚白雪,寒氣逼人。
“我累了,有什麼話明天說,現在,你可以走了。”杜悅放下車鑰匙,冷淡開口。
屈潤澤雙腿交叉,中指抖落些許煙灰,漫不經心道:“怎麼?不高興?”
他表情認真,似乎已經忘記白日發生的事情。
杜悅脫外套的手一頓:“沒有。”
“你不適合撒謊。”
“是嗎?”杜悅不置可否地反問一句,接著進了浴室。
等她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意外地發現屈潤澤還在房內。
他背對著杜悅坐在沙發上辦公,房間裏是揮之不散的煙草味。
杜悅一邊擦頭發,一邊推開手邊的窗戶,絲絲冷風灌進房內。
“怎麼濕著頭發出來,這樣很容易著涼。”
不知何時,屈潤澤回頭,蹙眉看她搭在肩膀上的濕漉漉頭發。
他並沒有刻意表現,但是渾身上下卻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
杜悅不動聲色地垂下眼眸,收起毛巾:“一時忘記了。”
“來…”屈潤澤放下腿上的筆記本,朝她招了招手。
杜悅怔愣住,沒有動彈,他突然的溫柔讓她措手不及,甚至有了隱隱的不安。
“不過來嗎?是要我過去?”他說著,真的就站起來了。
杜悅猶豫了下,還是朝沙發走去,她心中有所戒備,臉上神色有些僵硬。
屈潤澤勾了勾嘴角,眼底似是有溫柔一閃而過,抬手,示意杜悅挨著他坐下。
杜悅坐下後,手中的毛巾被他接過去,再次覆蓋在她頭上。
屈潤澤手指關節分明,掌心的觸感幹燥溫暖,不輕不重地替她擦拭頭發,兩人靠得很近,他悠長的呼吸撲在她頸脖上,灼燒她的雙頰。
片刻後,屈潤澤丟了毛巾,雙臂牢牢地將杜悅鎖在懷中,他的動作輕柔,卻有無法掙脫的力度,男性獨有的氣息盈滿杜悅唇鼻。
杜悅下意識地撇過臉,臉色並不好,抬眸,安靜地對上屈潤澤深邃的眼睛。
白天,他說的那些話還縈繞在她耳邊,久久不散,當初,他冒雨前去找她,告訴她不會在意過去和身世,現在才明白,他無謂的是杜悅本身。
恨意在杜悅心中乍現,她掙脫屈潤澤的桎梏,側過身拉開距離:“如果你想睡這裏,那我去客房也行……”
說著,她快速來到床邊,抓起被子就要走。
屈潤澤攔住她,臉色不善:“這個周末,跟我一起去劉家。”
杜悅眉心微動,抬頭看著他,與其說是喜悅,倒不如說訝然來的更準確。
劉家,要去劉家……
杜悅望著鏡中秀麗端莊的自己,她特意挑了條鄰家又不失禮數的長裙,忍不住呢喃出聲。
劉家,是屈潤澤母親劉雅麗的娘家,在鎮南市排名前十的權貴之家。
當時,她跟屈潤澤的婚事辦得很低調,知曉的隻有親朋好友,杜悅這邊,除了林熙敏之外,還有幾個同事,而屈潤澤那邊,他的父親屈南風從國外趕回來,可劉雅麗並沒有參加。
至於劉家,杜悅隱約記得隻來了兩個同輩的親戚。
她無意中聽賓客說,劉家老爺子最疼愛的小千金也是那一天結婚,嫁給了鎮南市聲名顯赫的紅色家族,所以……
保姆敲門後進來:“太太,先生的車等在樓下了。”
“好,我知道了。”杜悅衝她和善地笑笑,一麵攏過披風。
這是杜悅嫁給屈潤澤後,首次前往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