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英聽了這話,心中一陣難過,緊緊攥緊了拳頭。
“丞相,吳飛絕無此念。我隻是見不得黃醫師受丞相如此信任,起了嫉妒之心,才一時糊塗,心生惡念。我想毒害了她,就可以繼續服侍丞相。”
“事到如今,還信口雌黃!”諸葛亮的羽扇直直指向吳飛:“那毒針分明是要一箭雙雕,毒死黃醫師,也毒死本相!而且毒針,也已是後計。之前你就已在我每日的藥裏下了幾次毒,但不想還沒把丞相毒死,卻來了個黃醫師,讓你下不了手,無法向主子複命,這才用了這更毒的烏銀針!”
雖然吳飛已有心裏準備,但聽聞諸葛亮對他所行之事了解得如此詳盡後,還是有五雷轟頂之感,他已是個絕對的輸家。諸葛亮竟早就知道他在他藥裏下毒,他的聲音再也提不起來,困獸猶鬥,隻是掙紮著問:“下了什麼毒?”
“薑維。”諸葛亮叫到。
“是。”薑維去帳外取來一麻袋東西。他在諸葛亮來之前,已經來過一次,除了周圍清場,將不相幹的人調開外,還帶來了幾樣東西,放在帳外。
袋子打開,裏麵是吳飛帳中培植的多株萬年青。
月英的拳頭握得更緊了。
“飛平時沒有什麼愛好,就喜歡擺弄花草,軍營忙也沒功夫養嬌貴的花,這萬年青好養活,就多植了幾株,丞相。”吳飛又匍匐了下去,他已經不敢看諸葛亮。他不是怕,而是挫敗感,罪惡感讓他不能麵對那個,明知自己喝了好多天毒藥,還依舊可以這樣和他對話的人。他覺得自己在他麵前實際是卑賤的。
“萬年青本體可以入藥,是無毒的。但其根莖汁液卻有較強的毒性,碰觸肌膚都會紅腫,直接吞食可使人斃命,化在藥中,便是一劑傷害髒腑的慢性毒藥。丞相他本來就胃腑虛弱,你給他喝這個,就是雪上加霜。”月英解釋道。她逼著自己盡可能平靜得講,可越說越覺寒到骨子裏,聲音發了顫。
“將軍,你把這些萬年青都取出來,裏麵一定有不少是沒有根莖的。”月英繼續說。
“是”薑維應道。
吳飛徹底潰敗,他以為世上已沒人會知道這種常見植物的毒性;他自作聰明地取了萬年青的根莖後,依舊把它們置於盆中。因為這種生命力極強的植物至少還得過上十多天才會徹底枯萎。然後他便可以大大方方可找個天冷的理由,將它們一起丟棄,掩人耳目人。可不想對麵的人對這種植物了如指掌,這一袋萬年青遂成了如山鐵證。
薑維開始查看:“一,二,三…”
“不用數。”諸葛亮喝止。這樣一個個數無疑是給月英心中添堵。
“萬年青有毒,飛為醫幾十年從沒有聽說過。黃醫師,你不能因為我種這個就扣個罪名給我。你取根銀針插在根莖裏,看看銀針是否會變黑?有誰難道吃了這個會中毒的?”垂死的掙紮,不拚盡最後一絲力氣,吳飛是不會放棄的。
“就知道你花樣多。你等著,我一定會讓你心服口服的。”不等月英開口,薑維直視吳飛,不屑地說。
全帳的人都不知道他要怎麼證明,諸葛亮也並沒有安排他去驗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