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他們的目的,就是想讓皇後參加不了祭禮,而讓越妃代替……”
“可就算替了這一回又能怎樣沒有實質性的名分,不過掙了口氣罷了。既然有能力下手讓皇後生病,還不如直接讓她死了豈不更一勞永逸再說你別忘了,越妃隻是晉位為妃,沒有晉回以前的皇貴妃,目前在宮中,排在她前麵的還有許淑妃和陳德妃,雖然這兩位娘娘隻有公主,在宮中從不敢出頭,但名分上好歹也比現在的越妃高一級,憑什麼就一定由她暫代皇後之責呢”
“那……你的意思是,太子和越妃這次是無辜的”
梅長蘇細細地吐了一口氣,歎道:“現在下任何的結論都為之過早,我無法斷言。也許代皇後參加今年的祭禮有什麼我沒有想到的好處……也許皇後真的是碰巧自己病了……可能性太多,必須要有更多的資料才行。”
“可是離年尾祭禮,已經沒有幾天了……”
“所以才要抓緊……”梅長蘇神色凝重,用手按了按自己的額角,“我有一種感覺,這件事的背後,一定有很深的隱情……”
蒙摯立即站了起來,“我馬上按你的要求去查……”
“辛苦你了蒙大哥,”梅長蘇抬起頭朝他一笑,“有什麼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我。”
蒙摯行事一向利落幹脆,隻答了一個“好“字,轉身就離開了。
梅長蘇長長吐一口氣,向後仰在枕上,又沉思了一陣,隻覺得心神困倦,暈沉沉的,為免等會兒精神不濟,他強迫自己不再多想,摒去腦中雜念,調息入睡,隻是一直未能睡沉,淺淺地迷糊著,時間也一樣不知不覺地過去,再睜開眼時,已是午後。
再睡也睡不著,梅長蘇便披衣坐起來,吃了一碗晏大夫指定的桂圓粥後,又拿了本寧神的經書慢慢地看。飛流坐在旁邊剝柑橘,周邊一片安靜,隻有隱隱風吹過的聲音。
此時還沒有新的消息進來,無論是十三先生那邊,還是蒙摯那邊。
其實這很正常,他分派事情下去也不過才幾個時辰而已,有些情況不是那麼容易查清楚的。
但梅長蘇不知為什麼,總是隱隱地感覺到,有什麼掌控之外的事情悄悄發生了,隻不過想要凝神去抓時,卻又從讓它指間溜過,捕不牢實。
正在神思飄浮之際,外麵院門突然一響,接著便傳來黎綱的聲音:“請,請您這邊走。”
梅長蘇眉尖輕輕挑了一挑。雖然有人上門,但絕不會是他正在等待的蒙摯,也不會是童路。
因為如果是那兩人,不會由黎綱在前麵如此客氣地引導。
“飛流,去把那張椅子,搬到蘇哥哥床旁邊好不好”
飛流把手裏的幾瓣橘子全部朝嘴裏一塞,很聽話地將椅子挪到指定的位置。等他完成這個動作之後,房間的門已被推開,黎綱在門外高聲道:“宗主,靖王殿下前來探病。”
“殿下請進。”梅長蘇揚聲道。
隨著他的語聲,蕭景琰大踏步走了進來,黎綱並沒有跟在身後,大概是又出去了。
“蘇先生放心,沒人看到我到你這裏來,”靖王開口第一句話就是這個,“先生的病怎麼樣了”
“已是無恙。隻是因為在渥汗,不能起身,請殿下恕我失禮。”梅長蘇伸出手掌指向床旁的座椅,“殿下請坐。”
“不必講這些虛禮了,”靖王脫去披風坐了下來,開門見山地問道:“你在查皇後生病的事情嗎”
梅長蘇淡淡一笑,“殿下怎麼知道”
“我想以你的算無遣策,應該是不會放過任何一件不尋常的事吧……”
“難道殿下也覺得,皇後的病並不是尋常的病”
“我不是覺得,我是知道。”靖王的線條明晰的唇角抿了一下,“所以才特意來告訴你,皇後中的是軟蕙草之毒。”
梅長蘇微微一驚,“軟蕙草服之令人四肢無力,食欲減退,但藥性隻能持續六到七天的軟蕙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