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嚇一大跳,“什麼毒?”
梅長蘇眨眨眼睛,也跟著問:“什麼毒?”
“你別裝了,我送夏冬進天牢的時候她說的,就是夏江逼你服的烏金丸之毒啊!”
“哦,”梅長蘇不在意地搖了搖頭,“我沒中毒。”
“你可別瞞我們,夏冬說她親眼看見……”
“她親眼看見的隻是夏江拿烏金丸給我,我掉了顆藥丸在地上,然後夏江把地上的藥丸塞給我吃了而已,”梅長蘇狡黠地一笑,“我真的沒中毒。要是明知夏江有烏金丸這種東西還會著道,那我也太傻了點。”
靖王與蒙摯對視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放心失笑之餘,也不由一陣陣後怕。
“說到夏冬,她現在情形如何?”
“夏江沒定罪之前,她暫時無礙,”蒙摯歎道,“可憐她孤單多年,現在還要因為師父的冷酷無情而寒心絕望,這個中苦楚,隻怕無人能夠分擔。”
“是我們欠夏冬的,”梅長蘇的眸中也湧起哀惜之色,“隻能盡量補救了。夏冬與衛崢不同,靖王殿下和靜妃娘娘大可盡全力為她求情,陛下隻會覺得你們寬大,不會起疑,即使將來一定會定罪,也希望能夠盡可能地輕判。”
“這是自然。”靖王也點頭道,“夏冬是聶鋒遺孀,此次又算是聽從師命,有很多可以得到恩寬的理由,我和母妃拚力求情,應該不會讓她受太重的刑罰。”
“有殿下在,夏冬不會有大事的,蘇先生不用懸心。”蒙摯比靖王更了解梅長蘇心中的欠疚之意,忙又多安慰了一句。
“蘇先生,”靖王將身子稍稍前傾,鎖定梅長蘇的視線,語氣甚是凝重地問道,“現在差不多已塵埃落定,可以安排我見見衛崢了吧?”
梅長蘇微微一怔,遲疑了片刻,低聲道:“雖說夏江已然下牢,但事情終究並未完結,這種時候還是謹慎些的好。衛崢現在很安全,殿下不必擔心。”
“他還在京城嗎?”
“還在。”
“在何處?”
梅長蘇抬頭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請恕蘇某不能告知。殿下要是知道衛崢在何處,一定會忍不住悄悄過去見他的,萬一有所不慎,豈不前功盡棄?”
靖王轉頭看向窗外,輕輕歎息一聲,“我希望早些知道當年情形的這種急切,先生到底還是不能體會……”
梅長蘇低下頭,抿了抿嘴角,道:“蘇某是局外人,自然無法體會真切。但急也不急在這一時,衛崢的傷尚未痊愈,殿下也要集中精力應對複印開朝後必然有的朝局動蕩,現在還是讓心思靜一靜的好。一旦蘇某覺得可以讓你們兩位深談之時,殿下就是不催我也會安排的。”
蒙摯見靖王的麵色有些鬱鬱,正打算插幾句話來改改氣氛,黎綱的聲音突然在屋外響起:“宗主,穆王府穆青小王爺前來探病。”
梅長蘇不由皺了皺眉。穆青雖然是自己人,但他年輕冒失,讓他看到靖王和蒙摯在這裏不好,但是若以病重為由將這位小王爺打發回去,又怕他給姐姐寫信胡說八道,白白地惹霓凰和聶鐸憂心,所以思慮再三,竟有些左右為難。
靖王心中明白梅長蘇在猶豫什麼,主動站了起來,道:“穆青好心來探病,沒有避而不見的道理,還是我和大統領先走一步吧,明日再來看望。”
梅長蘇忙謙謝道:“不敢勞動殿下天天過來,有事我們還是在密室裏見麵商議的好。”
靖王笑一笑,眼珠輕輕轉動了一下,突然道:“先生的病,三月的時候應該就可以大安了吧?”
“哪裏會拖到三月,過幾天就好了。”
“那麼請先生多多保重,三月春獵,陛下讓我帶先生一起去呢。”
梅長蘇有些意外,不由挑了挑眉,“皇族春獵,怎麼會讓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