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秋凝應付完事,坐在馮立強病床邊,整個人腦子還懵懵的。
時間已經不早,馮立強傷口很深,為了避免發炎,房間裏的空調開的很低。
陸秋凝坐了一會兒,手腳越發冰涼,她悄悄起身,走到窗戶邊,打開一條縫,人就靠在那兒,看外頭的夜色。
樓下種著槐樹,正是樹冠濃密旺盛的時候,她呆呆的看著樹葉,思緒越飄越遠。
不知不覺想到念書的時光,循規蹈矩的讀書考試,兩點一線。
直到上大學,陸秋凝的生活才變得多彩一點,因為可以住校,跟室友的關係不錯,每天一起晚自習,回寢室的路上,還有美味的小吃。
可是這樣的日子很短暫,馮立強出現了,一出現就擺明立場,要追她,要跟她戀愛結婚生孩子。
導致陸秋凝見到他就躲,馮立強又不知用什麼方法,聯合陸父陸母一起來做她的工作。
現在想想,她跟馮立強在一起,有的隻是身份的改變,感情上,她可一點也沒經曆到。
好在馮立強對她照顧,與父母的照顧幾乎如出一轍,陸秋凝說不上對也揪不出錯,在她看來,沒覺出滋味,就稀裏糊塗跟他在一起好幾年。
方才陸母又來一趟,到底是疼她,等不及她回家就煲好魚湯送來。
走前又說:“你爸爸脾氣你也知道,出了這檔子事,他一定要你親自照顧立強才行的,媽媽知道你累,可這時候不能嬌氣,就當是提前練習如何為人妻子了……”
一碗魚湯下肚,本來陸秋凝心裏暖暖的,聽到這話,又整個掉進冰窟。
守著馮立強她不能說多,抿著嘴嗯嗯兩聲算是答應了。
護士來給馮立強打點滴,順便檢查了陸秋凝的傷勢。
護士:“別小看這點傷,要是有頭暈想吐就按呼叫鈴,我會過來的。”
陸秋凝感激不盡,沒想到一晚上了,真正不夾雜條件的關心,竟出自陌生的護士。
空調冷風呼呼的送,她在床邊待不住,隻能披著外套挨到窗戶邊的木凳上。
坐凳子,人趴在冷硬的窗台上,如何調姿勢都不舒服。基本眯上十分鍾的眼睛,她就會醒一次,反反複複好幾次,再看時間也才淩晨三點半。
後半夜冷意更濃,她穿好外套,想著幹脆去外邊的走廊,在自然溫度的空氣裏,可能就沒那麼難受了。
誰知躺了大半夜的馮立強,卻在這時候醒了,見她往外走,顧不得傷,撐著身子要叫她。
陸秋凝察覺動靜,緊步繞回床邊,扶著他重新躺好,問:“你醒了?感覺好點沒?是想喝水嗎?”
她性格本就溫婉,白天在車上鬧別扭的勁兒早沒了,此刻關切真真的,馮立強一把將她的手攥住。
陸秋凝一驚,怕扯到他的傷口,不敢掙,隻能順著他的力道,更往前傾。
兩人的距離一下拉近,窗外清晰的月光照進來,馮立強看著她的眼睛,月華流淌,她美的仿佛天上偷跑下來的仙子,這一刻讓他覺得太不真切。
太害怕是假的,太害怕陸秋凝會離開。
馮立強是個人精,近日來陸秋凝對他的反應他全都看在眼裏,心中思緒流轉,便下定決心。
他攥緊了陸秋凝的手。
說:“秋凝,我們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