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第三箭另有其人？可他卻不為殺你？”聽完宋景川的描述，沈擇一微微蹙眉，仔細思索片刻，才遲疑道：“那他是為了什麼？”
宋景川表情一滯，卻沒繼續應聲。
他內心大概已經猜到些答案，卻不敢在沈擇一麵前說出口。
沈擇一輕歎了口氣，“無論如何，景川，多謝你。”
他指的是宋景川救了沈挽棠這事。
宋景川垂了垂眉眼，眼前忽的晃過少女頭上的海棠花發簪，他扯了扯嘴角，道：“擇一，你我之間，無需言謝。更何況，本就是因為我，才讓她深陷險境。”
沈擇一呼出口氣，“阿棠她今日，還被五公主…罷了，提起來便覺得難受。”
“有所耳聞，顧舒宜的性子一向如此，跋扈慣了，說起來，沈…姑娘在圍場外圍與顧舒宜發生的那一番爭執，是故意的吧。”
稱呼在嘴裏卡了一下，最終還是落出來個生疏的沈姑娘。
“你倒是毫不意外。”
宋景川輕笑了聲：“擇一的妹妹，豈是如此衝動之人？為丫頭出頭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激怒本就囂張跋扈的顧舒宜，顧舒宜勢必會找她麻煩，此事鬧出去，便是皇家以勢欺人了，偏偏還是在這個關鍵時候，陛下想收權，此舉對顧舒宜，對陛下都沒好處，唯一不好的便是，沈姑娘可能要受些罪了。”
沈擇一眼神漸冷，“我絕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宋景川垂眼，換了個話茬：“大理寺那邊，你準備如何？”
“我能如何？”沈擇一自嘲一聲，“楊德仁都插手了，陛下鐵了心想找替罪羊。”
宋景川抿了口茶，道：“此事之後，我會借機留在京城。”
“毫不意外。”沈擇一點頭，“若有需要幫忙之事，你隨時開口。”
“擇一，多謝你。”他這句道謝真心實意，“還有沈伯父，當年若不是你們，我…”
“打住，宋景川，別整這些沒用的，”沈擇一嫌棄的擺擺手，“你還不如多送我點好酒。”
“自然，一定給你準備最好的送過去。”他垂眸一笑，笑意卻轉眼即逝。
圍獵遇襲這件事，還有許多要查的事情。
背後無論是誰，他都必須把他揪出來。
…
次日，沈府。
昨日刺客捉拿在案的消息已經在各大臣要員府中傳開，白芷也不負所托的打探到了消息。
“你是說，刺客抓到了？”沈挽棠訝異道：“禁衛軍親自抓的人？”
“是這樣，奴婢是從白雪那裏聽來的。”
白雪，她也聽說過這個小丫鬟，是兵部尚書陳濤獨女陳清芷的貼身丫鬟之一，白芷與她一向要好，兵部…昨日也參與了搜查，如果是兵部那邊傳出來的消息，倒應該是真實無誤的。
可是…
沈挽棠放下手中的茶杯，略帶憂慮的蹙了蹙眉，白芷奇怪道：“小姐，既然已經抓到了刺客，你怎麼看起來還是憂心忡忡的？”
“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她微微歎口氣：“抓住的那人，可能並不是真正的刺客。”
“小姐如何知道？”白芷驚詫道。
沈挽棠呼出口氣，為什麼這麼篤定呢，大概是因為，抓人的是禁衛軍。
這太不合理了。
沈擇一昨日帶大理寺搜了一天，什麼都沒找到，禁衛軍卻把人抓了，而且看昨日沈擇一的神情，隻怕這件事，也不在他的預料之中，禁衛軍…隻聽皇帝一人的號令，是皇帝最忠心的一支近衛私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