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那不勒斯的花花公子(3 / 3)

流夏的心裏驀的一軟,想起了在國內時看過的很多很多關於他的訪談。他最喜歡的甜點是母親做的提拉米蘇,他最喜歡的顏色是天空的藍色,他最喜歡的動物是可以噴墨水的烏賊,除了足球,他最喜歡的運動是釣魚和爬山。

他會因為一個進球而興奮的像個孩子,也會對媒體裝傻逃避自己不想回答的問題,偶爾也會有點讓人黑線的腦筋短路,當然絕大多數時候他都是個聰明的人。

但聰明的人往往多數都有一顆敏感的心,所以有時不經意的一個動作,一個表情,一句話或許就會傷害到他們。

“我什麼時候說了你給我添麻煩了……”她急忙解釋道,“我生氣是因為……因為你說謊了。”

“說謊?”他一臉的莫明其妙。

“你不是說我才是你第一個帶進家的女人嗎?可是索菲婭說以前艾瑪就來過這裏。那個……就算以前你帶過女朋友到你家也很正常,我隻是不喜歡有人騙我,僅此而已。”說完這些話,流夏也不由暗暗鄙視自己的小心眼,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為什麼她偏偏這麼在意?難道一旦坐在女朋友的這個位置上,看事情的角度都和以前不一樣了嗎?

托托先是愣了愣,像是對她忽然說出這番話來感到有點吃驚,但他很快就低低笑了起來,

“流夏,難道你以為我和艾瑪……”

“就算以前你們是男女朋友,我也不會介意。”流夏故作大方地說道。

“流夏……他溫柔地看著她,“我想你誤會了。昨天艾瑪是來過我的家,不過隻是為了告訴我你在外麵打工的事。至於幾個月那一次,是因為……她聽說了我在球場上被撞傷的消息,所以特地和我的隊友一起來探望我。我想那應該不算是我帶來的吧?”

聽他這麼一說,流夏立即覺得心情好了不少,但還是裝模做樣地說了一句,“你也不用解釋得這麼清楚啦。”

“怎麼能不解釋清楚呢?流夏這可是第一次為我吃醋哦。”他頗為得意地彎了彎唇。

流夏的臉上一熱,“誰吃醋了……我才不會吃醋呢。”

“好了,既然我已經和你說清楚了,那你也要交代一下之前在中國有沒有交過男朋友?”托托忽然正色道。

流夏先是一愣,也不回答,隻是笑個不停。

托托見她不回答,索性挑了挑眉,“不過我們意大利人也不在乎這些,不管你之前交過幾十個還是幾百個男朋友,隻要記著我是你的最後一個男朋友,那就行了。”

他的話剛說完,流夏果然著急地跳了起來,“什麼幾十個幾百個啊,你就是我的第一個……”

在見到對方露出了得逞的笑容時,流夏才意識到被他套了一回。

“笨蛋,我怎麼會不知道呢……”他柔軟的聲音在她的耳邊徘徊,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誘惑,“流夏的那個吻……這麼青澀……”

“喂……你也好不到哪裏去……”

“那麼,你不介意我們再多練習幾遍吧……”

“又不是踢足球……唔……”

晴朗迷人的夜色裏,窗外的藍色雛菊在月光中輕輕搖曳。淡淡的晚風吹拂著這對沉浸在愛河中的年輕人,調皮地將他們的發絲親密地纏繞在一起。夜歸的鳥兒探出腦袋看到了這一幕,羞怯地鳴唱一聲迅速躲回了自己的巢裏。

月光似水,醉人如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

流夏從托托家裏出來的時候,已經近午夜了。因為考慮到他明天一早就要參加俱樂部的訓練,所以流夏這次堅持沒有讓他開車送自己回去。出門不遠處就是出租車站,打個車也很方便,再說自己又不是什麼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當她朝著出租車站走去時,正好經過了那個許願池。現在這個時候遊客已經少了很多,景點周圍隻有稀稀拉拉的小貓兩三隻。

不知為什麼,她忽然想起上次許願的時候隻扔了一枚硬幣,還來不及許下第二個願望——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反正現在也沒什麼人,不如就把上次沒有許完的願望都一並許了吧。想到這裏,流夏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發現還有幾個硬幣之後就快步走到了許願池前麵。

這個舉世聞名的景點此刻正被朦朦朧朧的月光所籠罩著,散發著一種神秘又悠遠的氣息。濃重的夜色過濾了白晝的各種喧囂,將它最美的一麵清清楚楚地顯現出來。而一池清澈見底的碧水則倒映著高懸在空中的那輪明月,泛起了迷夢般的波光。

此情此景,讓人不由想起了俄國詩人丘特切夫的那首《羅馬夜色》。

在藍色的夜裏,羅馬沉睡了,

月亮升上天空,靜靜把它擁抱,

她以自己的默默無言的光榮

灑遍了這安睡的、無人的名城……

趁著現在一片清靜,她趕緊轉過身拿出了口袋裏的硬幣,嘴裏一邊輕念著第二個願望,一邊將這枚硬幣朝後麵的池子裏扔了出去——

咦?怎麼沒有聽到硬幣掉到水裏的聲音?

流夏的臉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正打算回頭的時候卻聽到了身後傳來了一聲輕笑。

盡管隻是極其細微的笑聲,卻讓她全身打了一個冷戰。

在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她緩緩地轉過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