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方索並沒有回答,隻是優雅地牽動了一下嘴角。
午夜時分的羅馬街頭,燈火依舊輝煌。絢爛的光流交相輝映,呈現著一種如夢似幻的迷離之美。
阿方索的車子經過威尼斯廣場附近的時候,綠燈正好轉成了紅燈。為了打發無聊的等待時間,羅密歐搖下了車窗朝不遠處東張西望。
當他的目光掠過其中一家咖啡館時,不由驚訝地咦了一聲,“我沒看錯吧,那不是帕克嗎?他……居然在約會!?”
阿方索也有些好奇地側過了臉,隻見咖啡館緊鄰窗戶的位置上映出了兩人的身影。其中一個冷月般俊美的男子正是帕克,坐在他對麵的那個東方女孩清秀端麗,舉止溫柔大方。兩人就這麼坐在一起,看上去倒也是說不出的協調養眼。
“沒想到帕克這個家夥也會認識女孩子?”羅密歐的嘴張成了O型,“我一直以為他對女人沒興趣呢。”
“有什麼奇怪的,帕克也是個正常男人。”阿方索彎了彎唇。
“怎麼帕克也喜歡東方女孩……”羅密歐再次感歎,“沒這麼巧吧?”
“你也別亂猜了,說不定隻是普通朋友而已。”阿方索說完一踩油門,車子頓時如箭一般飛了出去。
在車子發動的瞬間,羅密歐又回頭望了他們一眼。他第一次看到帕克露出那樣柔和的表情,那種表情是他從來不曾見過的——
轉眼之間,新的一周又開始了。周一正逢是交作業的日子,所以同學們早早都來到了朱裏奧教授的畫室。這次教授所布置的作業是流夏最為擅長的景物畫,所以她在前些天就順利完成了這副《許願池》。
“流夏你的這副作品這次一定又能拿第一。”卡米拉看起來充滿信心,還扭過頭衝著靜香道,“你說對不對,靜香?”
靜香卻好像沒聽見似的什麼反應也沒有,直到流夏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才驀的回過神來。
“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卡米拉揶揄地笑著,“是不是還在回味昨天的約會?什麼時候也給我們介紹介紹嘛。”
靜香的臉微微一紅,“什麼啊,我隻是剛好沒聽見而已。”
流夏和卡米拉對視了一眼,壞笑著異口同聲重複了一遍,“哦,剛好沒聽見而已。”
靜香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她實在也是拿這兩人也沒辦法。
“對了流夏,等你拿了第一,別忘了答應過我的事哦。”卡米拉衝流夏眨了眨眼,
“沒問題。”流夏自信地笑了笑,似乎也覺得這次第一非自己莫屬。
沒過多久,朱裏奧教授就抱著一大堆東西匆匆走進了教室。他今天的穿著和平常一樣亂七八糟,臉上的青色胡茬頗有性格的像小刺似紮立著,唯一能讓人看順眼的就是那頭綢緞般順滑的栗色長發。幸好他本身的底子好,橫看豎看都是個極品帥哥,不然換一個人配上這樣的打扮,真難以想像是怎樣的慘不忍睹。
當流夏的目光無意中掠過他的腳時,頓時被雷得外焦內嫩——教授腳上的兩隻涼鞋居然是不一樣的!
這這這也太過份了,不就仗著自己是帥哥嘛。
朱裏奧沒說什麼廢話,直接就進入主題,像往常一樣開始了朱式毒舌點評。盡管評語讓人聽得想去一頭撞死,但大家還是豎起耳朵聚精會神聽著,一個字也不舍得落下。
因為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對自己有莫大的幫助。
到了最後就隻剩下兩副畫,一副是流夏的《許願池》,另一副就是阿弗洛娜的《波波洛聖母教堂》。
朱裏奧仔細地端詳著兩副畫,臉上的表情絲毫不變,讓人根本沒有半點端倪可查。
“宮流夏,你這畫的是晴天時的許願池?”他忽然問了一句。
流夏點了點頭,“是的。”
朱裏奧沒有說話,又拿起了那副《波波洛聖母教堂》,“原來阿弗洛娜畫得也是晴天時的教堂。這應該是早上七八點的時候畫得吧?”
阿弗洛娜也點了點頭,“沒錯,老師看得真準。這是我在早晨八點時畫的。”
朱裏奧目光一斂,“那其他的畫呢?你應該畫了不止一副吧?這組畫應該是有連續性的。”
聽到這句話,包括流夏在內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阿弗洛娜的神色更是複雜難辨,有驚訝,有崇拜,更多的是佩服。
“是的老師。為了找出陽光不同時刻在教堂表麵的投射效果,我從早到晚都追蹤著陽光的投射角度,根據光與影的變化,每隔一個小時就畫下一張。不同的光影就好像是教堂的不同表情,我希望能捕捉下最完美的一刻。所以這組畫我一共畫了十二張。”
朱裏奧的眼中露出了讚許的神色,“這副作品細部色彩豐富,整體色調統一。組成總色調的這三種色調有主有次,相輔相成,色彩的運用無可挑剔。阿弗洛娜,你在色彩上的進步很大,也能看得出你用了心。”
說著,他又拿起了流夏的作品,麵帶不悅地問道,“宮流夏,你告訴我,在下筆前,你去看過幾次許願池?每次又觀察了多少時間?”
流夏聽到阿弗洛娜的回答時已經有些心虛,現在被朱裏奧這麼一問,她更是什麼話也答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