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敗了。”北條帶刀冷冷地對著端坐在門口的美雪說道。
“還沒有哦。”美雪捂嘴偷笑道,“北條先生,您太小瞧您的對手了呢。”
“我還沒有……輸。”亂音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他腰上的那道巨大駭人的傷口,現在已經差不多止住流血了。並不是因為亂音有什麼奇特的體質,隻是因為亂音體內的血液已經所剩不多,流不出來了。
亂音試著按了按腰上的傷口,發現隻有少量的鮮血又滲了出來。“看來我的血又流光了呢。”
亂音甩了甩沾滿鮮血的右手,微笑著抬起頭望著北條帶刀。“這都是拜您所賜呢。”
北條帶刀的心裏無緣由地閃過一絲恐慌。仿佛他麵前站立的並不是那個沒醫德的無良醫生,而是一頭來自地獄的惡鬼!
這到底是怎麼樣的人嗬!他本來一頭如鍛的亮澤黑發現在居然全部變成了雪白色!他的兩眼本來應該是深黑色的瞳子,現在居然也變成了白雪一樣的顏色!不……不完全是這樣的,仔細一看便知道,這家夥現在好像根本就沒有眼瞳了!眼瞳眼白都是雪白一片……看上去空洞而悠遠,讓人不由得從心底生出一股寒氣來。
亂音半身浴血地站在那裏,他的身軀漸漸地不再晃動了,他的眼神也漸漸地變得銳利起來。一股比北條帶刀更為濃鬱的殺意如同洪水一般將陋室中的北條帶刀徹底淹沒了!
“呼……終於能自由呼吸了呢。”亂音依然帶著他那招牌式的微笑衝著北條帶刀說道,“北條先生的那一記翻手橫切,可是讓在下吃了好大一個悶虧呢。”
北條帶刀麵色凜若寒冰,無比嚴肅地望著眼前的對手。“原來你一直在藏拙。”
“是又如何!反正今天你必定會死在這裏的。”亂音滿臉猙獰地望著北條,殘忍地笑道,“我會飲盡你的鮮血的。”
話音未落,北條帶刀突兀地感到麵部一陣濕癢,一股淡淡的血腥氣味便傳入了他的鼻息之中。
是血!北條帶刀大驚,連忙用手擦拭,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的額頭已經破了一條口子,正在向外冒著鮮血。
他是如何做到的!北條帶刀心底大驚,他發現對麵的亂音正在****著自己的手指,那白皙如玉的手指指間,分明粘黏著粘稠的血液!
“是你……是你做的?”北條帶刀的臉上寫滿了驚訝,“你是如何做到的!”
“很簡單啊,就像這樣……”說著亂音突然抬手,一道無形的劍氣便再次擦破了北條帶刀的頭皮。
一滴血滴落在了木板上。可惡!明明看到了他的招數,但是為什麼就是偏偏躲不開呢!
北條帶刀的臉上閃過一絲苦惱。
“其實,你可以現在就放棄的。”亂音平靜地望著北條帶刀,“你不應該死在這裏。”
“囉嗦!”北條帶刀滿臉怒氣地吼道。
“北條先生,您已經敗了。”美雪望著在場的兩人,麵無表情地說道,“當亂音大人白發重生,便是敵人伏屍敗陣之時。”
北條帶刀陷入了的迷茫之中……這可能是他出道以來所經曆的最嚴重的戰陣。
他感覺不到半分鬥誌了……就要這麼輸掉了麼?
北條帶刀望著眼前那麵具式的假笑,突然心底沒由來地一疼,心底最深處一直苦苦壓抑著的苦痛再次浮上心頭——“你為什麼沒有早些出現?他們奪走了我的一切……我的父親我的母親,我的弟弟,還有我的……我已經是不潔之人了。再見吧,藏武君。”
那個白衣勝雪的女子,含著眼淚微笑著將肋差刺進了自己的小腹。
“綾乃……”北條帶刀的臉上顯露出了一絲被深深壓製這的痛苦。
白鳥亂音平靜地望著麵前那因為內心的痛苦而微微曲腰的男子,“你的心已經亂了。”
“那又如何!”北條帶刀強行用打刀支撐著自己搖搖欲墜的身軀,不甘心地說道。
“你的心亂了,你的殺意也沒了。繼續下去已經沒有意義了,你已經徹底輸了,北條。”亂音轉身,向著木門的方向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