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龍是龍。如果屋頂那隻灰鳥是鳳凰，它自然能看得出來。很明顯，屋頂那隻灰鳥，不是鳳凰。
若是隻開了智，像老鷹那樣的猛禽，亦不一定就會臣服。
鷹，亦有傲氣！
除非灰鳥是妖，是隻鳥妖。
可，老龍並未在灰鳥身上發現妖氣！難道這灰鳥，亦是活了幾千年的老妖怪，與它一樣能收斂妖氣，以至於它都發現不了？
老龍再看那猴子。按東勝城百姓的傳言，這猴子應該就是菜市口當日上台拜師的猴妖。可同樣的，老龍沒有在猴子身上看到妖氣。
這猴，亦不是猴妖。
老龍看向唐文。此人著書說書《大鬧天宮》，可並未從此人身上看出實力幾何。難道，真的高到連我也看不出來？
它看向李白衣。白衣勝雪，天下第一劍。老龍聽說過這個名字。然，李白衣應當隻是大宗師。
現在老龍看過去，同樣不能看出李白衣的真實修為。倒是可以看出，李白衣身上隱隱暗藏的劍氣。劍修，這點可以肯定。
屋頂上的灰鳥，看到眾鳥臣服，鳴叫一聲。眾鳥終於起身，撲扇翅膀飛起來。
仿佛遮天蔽日一般，在陋室居上空盤旋三圈後才散去。
唐文看向外麵來訪的老者。方圓十裏，盡在他掌控之中。剛才老者前來，他就已經知曉。隻是在吹奏竹笛，沒有多管。
此時曲已吹完，自然要問問對方來意。
孫悟空和李白衣，此時從剛才覺醒中清醒過來。
“哈哈，師父，我悟了！”孫悟空大叫。
李白衣亦高呼：“師父，我也悟了！”
似乎是因為孫悟空和李白衣這樣叫，屋頂上的灰鳥也跟著叫起來：“啾兒啾兒——”
老龍剛才的震驚愕然才稍微恢複，就又被孫悟空和李白衣高呼“我悟了”給再度震驚到。
什麼意思？
聽首竹笛曲，就能悟道？
我也聽了呀。雖然此曲不凡，連它都聽得入迷，可也並沒有好到能從中悟道吧？
老龍看到了，唐文臉上也有錯愕。顯然，他的感覺沒錯，來吹奏者也感覺不可思議。
唐文看了眼屋頂上的灰鳥，才重新看向孫悟空和李白衣。他認為孫悟空腦子有問題，或許可以出錯說悟了。但李白衣顯然不應該是那樣。
“師父，我真的悟了！”孫悟空也看出了唐文的意思。認為這曲子叫《百鳥朝鳳》，自然應該是屋頂的灰鳥有所領悟才對。
隻見孫悟空站起來：“師父請看！”
它閉目沉吟片刻，再度睜開雙眼時，眼光閃出在慧光。雙膝微曲，往上一跳，就跳起三丈高，在眾人目光下，輕喚一聲：“變！”
空中的孫悟空，瞬間變化成一隻雄鷹，雙翅一振，嗖一下就飛上高空。
“變化之術！”老龍驚得衝口而出。
這可不得了！
變化之術，乃玄機妙法，就算是神仙，也不一定會。
天地神人鬼，鬼仙可借皮借符借畫變化，但遇陽光便現原形。且陰氣沉沉仍有破綻。
人仙便是修士，哪怕是渡劫期，亦不能變化。因是肉身凡胎，想變隻能用障眼法或法寶發出幻象，達到變化目的。就算如此，能用幻覺者亦不多見。
神仙為陽神成仙，沒有肉身。其變化是虛非實，可看可摸，但實則虛體，亦有破綻。
地仙以上，通曉玄機，修了變化神通者，方可變化。這種變化，與真的一樣。
像孫悟空變成的雄鷹，就是隻雄鷹，不是虛體亦非幻象，摸上去真真切切，割傷會流血。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老龍喃喃自語：“那不過是首竹笛曲……”
老鷹從天上飛回來，在陋室居上方盤旋。